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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总监好酷

    “简瑶,五分钟后大会议室开会。”
    “好,谢谢。”简瑶朝裴泽笑笑。过了一会儿,起身走向洗手间。
    明晃晃镜子里,映着女孩乌黑直发、素白脸庞,还有乌黑澄澈双眼。简瑶整理了一下西装套裙、衬衣,确保没有半点褶皱;又顺了顺发丝,掏出唇膏补上一点;后站直了,深吸口气挺胸收腹,对着镜子,露出个亲和、自信,好还带一点点“薄靳言”式倨傲职业笑容。
    很好,很完美。清秀大方又端庄。
    她踩着高跟鞋,不急不缓步出洗手间,走向灯光辉煌会议室。
    ——
    会议室整体色调偏沉稳厚重,暗光柔和黑色大会议桌前,已经坐了好几个同事。除了刚才见过裴泽、沈丹微,还有三个男人。
    简瑶走进去,圆桌末端空位坐下。其他人都抬头看过来。
    “大家好我是简瑶,调来部门助理。”简瑶朝众人微笑。
    坐她身旁男人,首先站起来跟她握手:“你好。我是周秦。”他约莫三十四五,身材高大,相貌普通,但是目光锐亮,笑容非常亲和有感染力。
    其他两人也站起来。一个叫钱昱文,三十出头,中等个头,体形削瘦,皮肤略黑,不苟言笑,跟简瑶握手时也没什么表情;另一个叫麦晨,是众人中年轻,看起来跟简瑶差不多。他长得高高瘦瘦,肤色很白,相貌清秀,朝简瑶温和笑笑,说:“欢迎你。”
    都寒暄完了,裴泽走到简瑶身旁,手搭她椅背上,含笑说:“老周和老钱都是高级销售经理,咱们前辈。小麦是业务助理,跟你原来汽车零配件部职位一样,你们平时会有很多工作配合,可以多交流。”
    简瑶再次向他致谢,裴泽说:“为美女服务,我荣幸。”转身走回对面位置。男人们都笑。简瑶注意到,唯独沈丹微没笑,神色淡漠翻看着自己笔记本。
    众人落座,安静等待着。
    简瑶心中盘算,部门五个同事都见全了,老周、老钱、裴泽、沈丹微、小麦。现唯独部门经理林羽萱,和那位神秘总监没见过了。
    这个销售部门男性居多,给简瑶初步感觉还不错。
    这时,一位三十多岁女士走了进来,正是经理林羽萱。她一看就是那种职场干练女人,衣着精致得体,妆容气质略显冷冽。她站桌前环顾一圈,目光落简瑶身上:“简瑶?”
    简瑶立刻站起来:“林经理你好。”
    林羽萱微微一笑,语气客气而疏离:“欢迎你。”随即就没再看她。
    裴泽笑着问:“经理,总监人呢?”
    林羽萱淡淡答:“董事长刚才留他说几句话,马上到。”说完看向门外走廊,神色一凛:“来了。”她从门口迎了出去。
    简瑶和其他人全都站起来。
    透过会议室磨砂玻璃窗,隐约可见走廊洁白灯光下,一个高挑人影,正不紧不慢走过。
    他西装长裤和埕亮皮鞋迈进门口一霎那,所有人裴泽带领下,齐声鼓掌,清脆又热烈。
    然后简瑶就看到,林经理跟一个高大、清瘦、面无表情英俊男人,一起走了进来。
    所有人全露出春风般笑意望向那男人,唯独简瑶脸上笑容瞬间凝滞。
    男人无疑是气质出众、清冷逼人。他西装革履、眼神冷漠,完全符合同事所说,“强势腹黑职场贵”外形。
    可是能不能有人告诉她,为什么薄靳言会出现这里?
    这时林经理介绍:“这位就是薄靳言总监,我们很荣幸,今后会他带领下,将大客户3部工作完成出色。”
    大伙儿再次鼓掌,连冷面美女沈丹微,眼神疏淡望着薄靳言,嘴角都露出一丝笑意。而简瑶脸上笑,眼睛却牢牢盯着薄靳言。只见他长身玉立,气宇轩昂,目光淡淡掠过众人,就跟没认出她似,直接掠过去了。
    明明今天早上,他还喝了她亲手煮、送货上门豆浆!她离开他家去上班时候,他还躺沙发上看书,半点口风没露。
    林经理请薄靳言圆桌顶端主位坐下,然后就是员工们向总监做简短自我介绍。
    大伙儿依次发言,薄靳言仍然是漠然至极表情,于是会议室里气氛也变得有些凝重严肃。4xs简瑶是后一个,她讲时候,名正言顺与他四目对视。却见他神色依旧冷寂,只是修长眼眸里,隐约闪过她熟悉“薄靳言式”笑意。
    简瑶介绍完,不动声色安静下来。
    林经理:“按照董事长意思,薄总来我们部门,主要是掌控大经营方向和策略,不会过问日常常规工作。今后你们还是直接向我汇报工作,我会向薄总汇报。”
    大伙儿都点头,简瑶听得加狐疑——掌控部门方向?这里又不是死亡部队。
    林经理看向薄靳言:“薄总,你跟大家说几句?”
    “好。”薄靳言答应了,却没有马上说话,清寒逼人目光,慢慢环顾一周。大伙儿全没出声,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他眼中却忽然浮现笑意,嗓音低沉如水:“让我们把话讲得清楚:我是短期到这里任职,你们不必跟我套近乎,我也没精力应付你们。我做事有自己习惯,你们必须响应我需求,但不能向我提出需求。大家相安无事,我走时候就给你们每个人绩效评估A。”
    屋内,静了。
    简瑶默然——他到底是来干什么?
    这一桌子几乎都是销售精英,堪称人精,哪里想到有朝一日会职场,遭遇这么粗暴原始人际交往手段?但沉默片刻后,到底是齐声鼓掌,浅笑不语。
    林经理似乎也有点意外,但还是打圆场,语调沉稳干练不变:“薄总,你秘书还没招聘到位。简瑶是调来部门助理,这段时间,她就先担任你秘书。”
    薄靳言神色非常淡漠答:“随便吧。”
    林经理又看向简瑶:“以后你就归薄总直接领导,部门其他事,暂时不用负责。”
    “好。”简瑶已经恢复了完美笑容,朝林经理点点头,又与薄靳言遥遥对视一眼——他有没有看到她眼里有杀气?
    ——
    会议结束,众人回到办公区。
    总监办公室就员工办公区边上,简瑶刚坐下,就见薄靳言穿过员工区,正朝她方向走来。
    周围人似有似无看过来,简瑶静坐不动。
    他走到桌前,手指桌上敲了敲:“你进来。”然后就走进了他那间超大办公室。
    简瑶装模作样拿了个笔记本和笔,神色严肃而谨慎跟进去,犹豫了一秒钟,反手关上了屋门。
    她进去之后,外间原本都留意着这边众人,虽然依旧安静着,气氛却仿佛陡然松弛了。
    裴泽椅子一滑,就到了近沈丹微身边。他斜瞥一眼紧闭总监办公室门,小声说:“这是哪家公子爷,到我们这儿挂职练手呢?那么拽,可怜了简瑶小美女。”
    沈丹微淡淡答:“是吗?我觉得他s酷,很男人。”
    裴泽望着她,嗤笑出声。一抬头,却见坐远处钱昱文正望着自己,眼神静静。两人对视一眼,裴泽移开目光,吹着口哨,椅子滑回自己桌前。而其他人径自忙碌着,外间很变得安静无声。
    ——
    简瑶一走进去,就见薄靳言坐极富质感黑色老板桌后。皮椅轻声转动,他盯着电脑屏幕,修长手指轻敲打键盘。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这一幕当真是职场贵派头十足。
    简瑶走到桌前,把手里东西往上面一丢,盯着他:“解释。”
    屏幕后传来薄靳言低沉如钟鸣,又轻如小调声音:“逃不脱助手命运……”
    简瑶:“薄、靳、言!”
    话音刚落,有人轻盈敲着门。
    “进来。”薄靳言抬眸瞥她一眼,看着门口。简瑶也回头望去,脸上跟变魔术似,暂时露出灿烂笑容。
    是麦晨,指挥着两个保安,抬着……她办公桌椅进来!他们把桌子放门边空地上,麦晨微笑问:“薄总,放这里可以吗?”
    薄靳言往老板椅里一靠,双手枕脑后,答得非常自然:“随便,放我能看到位置。”
    简瑶看他一眼,没说话。
    很他们又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四目对视。
    简瑶:“你别告诉我,这里有案子,所以你伪装成总监来卧底,还调我过来?”
    薄靳言微微一笑,白皙长指水磨大理石桌面上敲啊敲:“很高兴看到你大脑开始运作,虽然转速稍微慢了一点。”
    简瑶闭嘴安静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薄靳言,你怎么能这样呢?”她直视着他,“查案是查案,你案子是查不完。我也愿意我所能帮你。可你怎么能一声招呼不打,就把我工作搅进来?”
    薄靳言脸上笑意渐渐敛了,眸色疏淡望着她,没说话。
    简瑶又说:“你知不知道我为这份工作付出了多少精力?这是我一生想要从事职业。你查案时候不希望被人打扰,我同样也希望这份工作稳稳定定,不要受到莫名其妙干扰。可现变成了什么?职场小干探?双面女白领?等你破案离开了,同事们会怎么看我?‘公安部女间谍!跟她讲话要小心!’或者是你下次破案去另一个地方,我又蒙你召唤,跳槽过去?”
    一口气讲完这番话,她就咬着下唇沉默了,脸色渐渐发红。这几个月她为了这份工作,一直起早贪黑、珍而重之,事实上她也刚刚原来部门站稳脚跟。
    然后薄靳言就杀出来了。
    就像她说,心甘情愿帮他是一回事,可一声招呼不打,她本职工作就被他影响甚至完全占据,又是另一回事。
    她转身就往门外走。到门口才想起自己桌子被搬进来了,她又搬不出去,也不能当着同事面搬出去,只好冷着脸坐下,转过身不看他。
    薄靳言也一直沉默着,屋里静悄悄。
    简瑶这人本来就不容易动气,过了一会儿,气也慢慢消了,但还是不想理他。她开始郁闷,现该怎么办呢?辞职?她舍不得。显然董事长和林经理对于这件事都是知情,她只能帮他破案。那她后面路会怎么走?还会如她以前预计,做个正常职场白领,慢慢打拼上去吗?
    就这时,又有人敲门。“咚咚咚”敲了一阵,那边薄靳言不说话,简瑶清了清嗓子,微笑答道:“请进。”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薄靳言两道灼灼视线落自己脸上。
    不理他,继续不理他。
    是裴泽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两杯咖啡,笑容俊朗:“下午茶。一杯摩卡一杯香草,可以吗”
    简瑶笑着站起来接过:“谢谢啊,多少钱?”
    裴泽笑了:“要什么钱呢。”望向薄靳言:“薄总,那我先出去了。”
    薄靳言果然践行了之前就职宣言——完全没理裴泽。
    等裴泽关上门出去,简瑶放下咖啡,坐着不吭声。
    “摩卡,谢谢。”薄靳言波澜不惊嗓音遥遥传来。
    “自己拿。”
    很就听到他起身,脚步沉稳走过来。简瑶低着头,直到眼前地面出现笔直西装长裤。他声音就头顶,淡淡,但似乎又不像平时那么凶:“事实上,你工作不会受到太多打扰。我侦破杀人机器案用了五天,你认为一个企业里案子能有多少技术含量?能花我多长时间?”
    简瑶心头稍稍一宽,但还是不讲话。
    眼前忽然出现一双修长白皙手,撑桌面两端,黑色西装袖口显得格外干净利落,琥珀色袖扣灯下盈盈发光。
    而他身躯和气息也渐渐逼近,像是已经将她笼罩住。
    “恕我直言,你现工作是做什么?把低价货物高价卖到另一个地方。等你死时候,是想告诉你子孙,你这辈子搬运了多少货物?还是想告诉他们,你挽救了多少条人命?”
    简瑶这才抬头看着他,两人脸相隔不到三十公分,她几乎可以看清他眼睛里,自己小小倒影。而他直直望着她,锐利又澄澈,寒光倨傲,就像要望到她心里去。
    心脏某处,仿佛有一根弦,轻轻被拨动。然后无声颤抖。
    简瑶别开脸。
    “胡说八道。”她哼了一声,“你才是搬运工。我做是商品流通、经济发展,不可或缺。”
    薄靳言似乎低笑了一声,手松开桌面,站直了,还没忘拿走他摩卡。他走回自己桌子,拿了份文件,丢到她桌上:“商品流通小姐,可以看看我们死者资料了吗?”
    简瑶心头微凛,静了一瞬,还是翻开了那文件。
    首先看到是女孩照片,穿着西装,二十出头年纪,白净又清秀,眼睛里透着温和。再往下看履历,微微一惊:王婉薇,23岁,正是大客户3部上个月病死部门助理,她前任。
    偏偏这时,薄靳言还不咸不淡来一句:“你和她长得有点像,又白又瘦。”
    简瑶横他一眼,他这才淡淡说:“她不是病死,是自杀。我们调查,从她入手。”
    简瑶心头一震,又有些疑惑——薄靳言不是只抓穷凶极恶连环杀手吗?一个白领死,似乎跟他专长领域不沾边儿。
    她迟疑开口:“她是公安部特工?”所以才引来薄靳言这尊大神?
    薄靳言:“你认为公安部会吃饱了撑着,派人来当搬运工?噢,不好意思,是商品流通。”
    简瑶:“……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一头雾水,薄靳言手机却响了。他接起,嗓音淡漠:“嗯。好。”看一眼简瑶:“她什么都吃,没有忌口。再见。”
    挂了电话,他看向她:“先去吃饭。”
    等等,那个“什么都吃”说是她?
    简瑶问:“跟谁吃饭?”
    薄靳言淡淡答:“一个麻烦女人。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接这种无聊小破案子?”
    简瑶微微一怔。
    女人?
    ……尹姿淇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