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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丧

“我先走啦。”岑珊朝那一男一女道, “约了朋友,拜。”

对方还有挽留岑珊的意思,岑珊道:“真没空,走了。”话音落, 居然也不在意那俩人,就这么走了。

周昇道:“你找嫂子去, 我去再拍几张。”

余皓快步下楼,岑珊道:“这儿呢, 往哪看?”

余皓道:“嫂子!”

岑珊过来挽了余皓的手,往二楼走,摘了小红帽,说:“这也太巧了, 走, 想要啥, 姐给你买衣服去。”

余皓恐怕把岑珊卷进去, 说:“我不买衣服……你们什么关系?”

岑珊道:“那吃甜品呗, 隔壁班的, 不熟,回国刚好都搭上一个朋友的私人飞机,飞机上认识的。过生日非要找我陪她出来逛街, 结果多了个不知道哪儿来的男的, 也不给我提前说声, 老娘本来就很不爽了, 还要介绍我认识她朋友。”

余皓心想那就好, 可是不对啊。

“什么时候回国的?”余皓问。

“圣诞节假。”岑珊答道,“我爸在北京有项目,就没回去。听说你在北京,正想约你吃饭,有事儿想找你。”

先前岑珊与他们有个小群,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岑珊已几乎不在群里说话了。

“你们在干吗?”岑珊道,“街拍吗?”

余皓把自己与周昇这几个月的事约略说了下,岑珊道:“私家侦探招我这样的吗?我也想去!”

余皓道:“很累!不是蹲花坛就是抓出轨,腿都要断了。”

岑珊道:“比站个木箱子上蛇精病似的挥手挥半天强好吗?我麒麟臂都练出来了!你看?”说着把胳膊让余皓看。

余皓道:“你不回去见哥哥吗?”

岑珊无奈道:“你说呢?五号就走了。”

周昇小跑着回来了,说:“嫂子,嫂子!我要吃巧克力火锅!总算见着你了,得好好敲你一顿!”

岑珊笑着起身,去柜台给他们点巧克力火锅,周昇与余皓交换眼色,余皓忙摆手,周昇才安心点头。

岑珊说:“正想找你呢周昇,你给大个子拿了四十万开店?”

周昇正看手里相机,“嗯”了声:“怎么啦?”

岑珊皱眉道:“这怎么行?”

周昇看余皓,示意快,到你了,余皓道:“我借他的。”

“你账号多少?”岑珊说,“我把钱转你,算我也入个股吧。”

周昇道:“嫂子!”

岑珊:“你别告诉他就行了。余皓,你听姐姐的话,把账号给过来。”

余皓也不说话,就这么倔着,反正偶尔尴尬也挺好,大家一时都与环境抽离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余皓好不容易憋出来一句,说:“健身房刚开始赚钱,不给你分股。”

“你骗鬼啊!”岑珊道,“夏磊也来了北京,昨天刚在一个地产会上碰着了……啊谢谢,巧克力火锅你们自己吃,姐姐减肥不吃。大个子赔十万了,你听话,这是周昇的嫁妆。你俩还得在北京买房的,犯不着陪傻大个折腾,你就别告诉他。”

余皓看周昇,周昇按相机,还是没说话。

余皓:“真没关系,我们也不缺这点……”

岑珊:“你等合适的时候再告诉他,这钱是替我投的,他赔了就赔了,真要是你俩出的,他铁定得想办法还……我就怕他赔光了,跑去做啥傻事。”

“嫂子。”周昇说,“这事儿可是你不对。”

岑珊不说话了。

余皓拿着冰淇淋往巧克力火锅里放,周昇带他吃过两次,先前早就想吃了,只是太贵有点舍不得。正好岑珊请客,还给点了两份,吃完一份再上一份。

“慢点吃,当心肚子冰。”岑珊朝余皓道。

“岔开话题也没用。”周昇收起相机,说,“我俩异地的时候,哥哥一直劝我来北京找余皓,这话讨嫌我也要说。”

岑珊没好气道:“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周昇说,“说啊。”

岑珊深吸一口气,不想看周昇,余皓以眼神示意周昇,别人情侣的事,就不要管了。

“我是真羡慕你俩。”岑珊突然道。

“你也可以。”周昇掏出手机,翻微信,把照片发给同事,今天收工了,余皓喂他冰淇淋。

“我累死了。”岑珊道,“周昇,你知道我一个人在维也纳多累吗?到处得被人瞧不起,被人排挤。我爸就一暴发户,她们不欺负我欺负谁去?我每天上完课,累得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还得自个儿看书学德语,你懂吗?”

周昇说:“懂的。”

余皓说:“太懂了。”

岑珊长长地叹了口气,周昇道:“可你要他怎么做呢?总得划下个道儿来吧。”

岑珊说:“我不知道,我自己也没活明白呢。我看你们倒是活明白了。”

余皓:“你爱他吗?”

岑珊没好气道:“爱。”

周昇低头玩了会儿手机,说:“身份证。”

岑珊:“啥?”

“我说,你身份证多少。”周昇道。

余皓:“哎等等,我好像有!我有!”

“你们想干吗?”岑珊皱眉道。

余皓想起他曾经帮岑珊买过火车票,系统里面还存着乘车人信息,岑珊道:“快住手……”

周昇接过余皓的手机,坐到一旁去。岑珊起来要过去,余皓却“哎呀”一声,岑珊赶紧道:“没烫着吧?对不起对不起。”余皓只是配合周昇假装一下,拖住岑珊,岑珊却怕巧克力火锅溅到余皓,赶紧拿纸巾给他擦。

“好了。”趁这短短一会儿,周昇给岑珊买好了飞机票,“你还有两个小时去机场。”

余皓:“我给你叫车。”

岑珊:“……”

“车到了。”余皓说,“走吧,快。”

周昇:“哥哥在那边机场接你。”

岑珊:“……………………”

岑珊又坐了十五秒,气氛凝固了一般,继而起身,戴上帽子就往外跑。周昇朝她吹了声口哨:“嫂子!新年快乐啊!”

“嫂子新年快乐!”余皓快乐地朝岑珊笑道。

岑珊头也不回,抬起手,背朝他们挥了挥。

周昇坐了回来,笑着喂余皓吃巧克力冰淇淋,突然间两人同时想起了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余皓:“这巧克力火锅给钱了吗?”

周昇:“……”

余皓:“机票多少钱?”

周昇:“商务舱三千二……”

余皓:“怎么这么贵?!”

周昇:“元旦啊!机票全涨价!妈的,我今天加班也就五百奖金!这甜品多少钱?”

余皓:“两百九十八……找哥哥要?”

周昇哭笑不得道:“他有个屁的钱!”

翌日,余皓与周昇出来继续搜集证据时,傅立群的电话来了。

“宝贝。”傅立群说,“昨天的事儿,谢谢你们。”

余皓正在涮肉店里发愁他的选题,说:“你太客气了。”

周昇拿着瓶洋酒,装成推销人员去敲包间的门,余皓伸长脖子看了眼,在大厅吃倒过来还粘着盘不会掉的涮肉,跟着周昇出来当私家侦探真是太好玩了,吃火锅还能找他们单位报销。

看来私家侦探这行的利润真的很高。

余皓道:“你们好好玩几天……”

傅立群说:“她已经走了,前天我就把健身房转让了。”

余皓停下动作,傅立群说:“对不起,兄弟,没提前和你们打招呼。”

“没关系没关系。”余皓淡定地继续吃,“你想清楚了就没关系。”

傅立群那边静了一会儿,余皓心中忐忑,看了眼周昇进的那包间,周昇被赶出来了,朝余皓比了个“ok”,继而脱了外套,过来一起吃涮肉。漫天飘雪的冬天,两个人在餐厅里吃铜锅涮肉,生活无比美好。

余皓却因为傅立群的原因有点沮丧,说:“你来北京散散心不?”

傅立群说:“先不来打扰你们了,你俩也忙。”

周昇接过带麦的耳机,说:“过来吧,哥哥。”

傅立群道:“少爷,你给我个卡号,我把剩下的钱打回去,关门合计赔了快十万,你嫂子要给我垫,我没让。争取年底前还你。”

周昇道:“你把钱打过来,咱们当初就说好了,赚的赔的都算我的。”

傅立群:“合同上是这么写的没错……”

周昇:“你要还我钱,就没有我这个朋友了。”

傅立群:“先把卡号给我吧。”

“哥哥。”余皓突然说,“我想你了,你过来看看我们吧,不然我们回去?”

傅立群那边又安静了一会儿,说:“行,我订好机票了给你说。”

电话挂了,周昇说:“吃吧。”

“专题还没选好吗?”开工第一天,林泽问道。

选题表里已经有七十多个,全被林泽否了。

余皓道:“没。”

林泽:“这几天看你朋友圈里头到处吃,吃得挺高兴嘛,又吃巧克力火锅,又吃涮肉,还吃什么果木烤鸡……不怕长胖吗?”

余皓:“对不起,我继续……努力。”

林泽:“你的独立专题关系到你能不能撑过试用期,注意点。”

余皓说:“你不会炒我鱿鱼的。”

林泽笑道:“你猜我会不会?”

余皓:“……”

林泽道:“这还关系到你之后的薪酬水平。”

余皓马上道:“我一定认真做。”说着想了想,拿起相机,打算出去采访。

林泽说:“余皓,你有时候太听话了。”

余皓想了想,停下脚步,说:“太听话了?”

林泽思考良久,而后道:“你从来没有反驳过我,说出‘阿泽,你懂个屁,这个专题我一定要做!’的时候。”

余皓:“!!!”

林泽说:“我连着否了你的七十五个选题,你就没有一个,哪怕和领导吵起来,甚至丢了工作,也无论如何要去采访的念头?”

“我懂了。”余皓回想起自己的那堆选题。

这是他在报社实习的第四个月,前三个月的薪水发了下来,先前几个月的报销费用也结清了。加上稿费补贴,比他想象中的多了三千。事业单位就是这点好,答应给多少就给多少,哪怕是合同工也不会克扣,不像私企发多少全凭老板说了算。

周昇的工资还没发,两人便把钱存好,接下来必须很小心不能再乱花,二月份过年前还得缴好几万的房租。

幸好岑珊还记得把机票钱打给了他们,否则余皓得心疼好久。今天他决定到故宫去,采访一个博物活动,报道一月份的故宫特展,现在他每天写两个四百字的稿子,还得帮金伟诚整理,上午或下午采访,余下时间写稿,掌握了传媒的文本风格后,小采访几乎不用大改就能过稿。林泽则从余皓每天的两篇稿子里选一篇交上去。

至于大的调查专题,理论上是每个月一期,林泽希望求稳,稳定以后,再开始一个月两期。金伟诚这个月选了三次题,也都被林泽否了。

现在两个调查记者分头,都在绞尽脑汁地想方向。

周昇道:“要么我给你搞点事,让你来采访我吧?”

余皓:“别闹。”

北京进入最冷的季节,死线不断逼近,十五号前余皓再提不出合适的选题,林泽就会从先前的七十多个里选一个,亲自出马,带着司徒烨去采访了。

“我倒想看看你老板的本事。”周昇说。

余皓在家准备毕业论文的开题报告,说:“他的专业能力明显碾压金老师,只是想把机会留给我而已,我觉得我就算交不出专题,他也会给我转正,可我不想这样。”

“对了。”余皓想起来了,说,“哥哥没联系你吗?我以为他会来看咱们,四件套都在网上给他买好了。”

周昇说:“不知道他,也没给我打电话。”

第二天,余皓去采访一个新楼盘开盘时,意外地碰上了夏磊,彼时他正在一边弓箭步给楼盘外面睡帐篷排队的市民拍照,一边念叨“装垫儿台,装垫儿台,实习记者余皓为您报道。北风吹,雪花飘,我市楼盘销售成绩一片大好,广大市民从昨天傍晚就在零下十二度的北风中,自带睡袋……”

“少奶奶?”一个声音在余皓背后响起。

余皓有点迷茫,诧异道:“谁?”

背后那男生高高瘦瘦,穿着西装,余皓心想怎么你们一出社会全都变了个样,说:“夏磊?!”

夏磊给他一杯售楼部提供的姜汤,说:“我听哥哥说你当记者了,居然在这儿碰上!”

余皓笑道:“你来买房?”

夏磊:“这房地产商是我堂叔朋友开发的,我过来帮忙。你写的啥,没黑料吧?”

余皓道:“放心,都是好话。”

夏磊递给余皓个红包,余皓也不和他客气,收了,反正回去上交给林泽,整个办公室的红包就像服务员的小费一样,由领导具体分配。余皓碰上好几次给红包的,拒绝后回来一说,林泽便道:“你傻啊,给你就收了,回来我给你们买零食吃。”

余皓的世界观都碎了,怎么可以收红包?林泽却道:“你不收,他们不会放你回来发稿,只会使出吃奶的力气缠着你,让你留联系方式,再夺命连环call你。当然,你得自己判断,红包能不能收。”

余皓:“金老师从来就不收红包好吗!”

司徒烨:“哦是这样吗?那真是失敬失敬啊。”

余皓:“……”

余皓突然想起,金伟诚普通采访时,从来不带自己,也没交过红包给林泽。

于是余皓见红包只要事情不太严重,就收了,交给林泽时,司徒烨又道:“你傻啊,让你上交你就上交?”

余皓:“……”

林泽道:“别理他,好样的,让老板娘给你去银行开个账户,替你把压岁钱存着,等你用的时候再找他拿。”

余皓:“…………”

果然,夏磊见余皓收了红包,便安心些许。

“我和记者老师聊聊。”夏磊朝售楼部的经理说。

售楼部里又给余皓准备点心,倒茶,余皓有点惶恐,却突然触碰到了某个诡异的点——采访多了,直觉练出来了。

“工程款和工人们结清了吗?”余皓试探问道。

夏磊嘿嘿一笑,说:“你消息真灵通,少奶奶,就帮兄弟这回吧。跟我们真没关系,是施工方拖款。”

余皓只是随口一猜,却准确地中了夏磊命门,想了想,说:“别拖太久,闹大了,我们不来别家也得来。”

夏磊点点头,松了口气,说:“我们有个竞争对手,拖了一年了,正闹着呢,你采访他们去?”

余皓心想你们这些人真是……于是记了情况,准备回去交给林泽,让他转总社好了。

夏磊又问:“工程款……啊不,健身房的投资,哥哥结给你们了么?”

余皓道:“你们是转让了么?结余多少?”

余皓本想套下话,他一直怀疑傅立群自己掏腰包垫了,却意识到一个问题——这话真不该问。万一傅立群清盘后的数目比退给周昇的钱多,那不就……

幸好,他们的友谊经受住了考验。

夏磊说:“不到三十万了我记得。接盘的就没给几个钱。”

余皓点点头,有点无奈,说:“我让哥哥来北京散散心,要么找点活儿干。”

“你们记者关系网四通八达的。”夏磊道,“我就说,帮他找个工作还不简单?”

余皓确实发现是的,自己进入这行后,一开始采访,哪怕只是个实习记者,走到哪里所有人都对他客客气气,哪怕心里有鬼,也是先礼后兵。接触的人越多,就觉得自己越能耐,虽然林泽反复敲打余皓,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有多牛,外头客气,都是看在“青华时报社”这五个字上,不敢胡乱得罪他。

余皓也再三提醒自己,一定要低调。

余皓道:“对啊他不来,我晚上再给他打个电话吧。”

夏磊诧异道:“你不知道?他到南方,投奔阳明去了。”

余皓莫名其妙:“阳明不是在郢市那个什么公司当HR么?”

“早先的事了。”夏磊说,“李阳明去年十二月跳槽,找了个朋友的生物科技公司,做保健品的,哥哥过完新年也去了。”

余皓心想这应该能算对口?傅立群老爸就在这类型的公司里当顾问,说不定能找个稍微稳定的工作。健身房转让,夏磊靠家里关系,到北京做房地产,边强则回城中村家里,跟做民间拆借的舅舅开着路虎到处跑,也不知道忙什么。

体育班那伙人简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余皓回家一说,周昇道:“诡异吗?不诡异啊,咱俩听起来也蛮诡异的吧?一个当调查记者,一个当私家侦探。”

余皓一想也是,周昇又道:“你不该问夏磊那句。”

余皓道:“我傻了,下回不问。我是怕哥哥亏太多了,出去借钱,来填咱们这个坑。”

周昇:“红包收了多少?”

余皓:“两千……上交了。”

周昇:“妈的这么多?告诉夏磊,等着我上门讹他,他那堂叔的朋友生活作风端正不?外头包了几个?看我不讹死他!”

余皓:“别闹!读你的线性代数。”

周昇:“读完啦,那本还没到一斤,今天开始看微观经济学。”

余皓看到周昇那堆天书就觉得头疼,神奇的是周昇居然一会儿看一点,一会儿看一点,余皓过两天回家发现他又看掉半本,抽内容问他他还全答得上来!就这样一本接一本,已经准备一半了!这家伙智商实在太可怕了。而且周昇读书跟买菜似的,别人读书都是几页几页,他的衡量方式则是“西方经济学三斤半”“线性代数八两”,把知识论斤称,相当彪悍。

余皓的选题业已接近死线,突然总社下了要求:一月份不上调查专访。

“啊?”余皓差点就欢呼起来,但不敢在林泽面前表现得喜形于色。

“快过年了。”林泽看着报纸上一期火车站斗殴的稿子,“让有眼色点,不要搞事情。挪到二月吧,饶你一命。”

余皓心有余悸,点点头,林泽道:“二月上专题,也就是说你二月才能转正,有什么好高兴的?”

余皓现在逐渐发现,自己要学的实在是太多了。甚至在他即将自己出去采访时,还有点陌生与惊恐。

“其实你之前提的一个边境卫士调查专访我觉得不错。”林泽说,“只是要把它做深,从他们怎么生活、怎么站岗,与家人的关系等方方面面去考虑。”

这是余皓绞尽脑汁也想不够,最后拿来凑数的,没想到认真提的林泽都看不上,反而是对凑数的更有兴趣。可他从北京出发,去海拔四千三的红其拉甫边防站,一来一回估计得折腾上半个月。稿子没人写,林泽也不会轻易放他走。

“我再想想。”余皓这些天里说得最多的就是“再想想”,正开始熟练地写金伟诚的稿子时,接了个电话。

“余皓。”傅立群在那边说,“借我五千吃饭行么?我身上钱花光了。过南陆这儿就带了两千多。”

余皓道:“我微信转给你。”

岑珊给的机票钱余皓还存在微信钱包里,当即给傅立群转了过去。余皓不放心傅立群一个人,大概知道他在南方一个沿海省的地级市经济区找了份销售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