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巨兽也好,生命古树也罢,或是违逆本源的意志,或是想取而代之。
而聂天如今所做的,竟然是袭杀本源!
从浑沌发生大爆炸,至今亿亿万年,都没有传承者,猎杀自身对应本源的先例。
这是因为,谁都不清楚一旦失去了本源,和本源息息相关的传承者,会落得什么下场。
浑沌中,本源诸多,可本源之间的争斗,往往都发生在外界。
本源,并非战士。
浑沌,也被各大本源视为禁地,连轻易接纳生命种族都少。
在浑沌中,如聂天般,轰杀吞雷鲸、金角兽和冰晶兽的行为,以往也极为罕见。
本源之间的战争,全部都发生在外界,在它们衍化出来的生命物种。
因为,和它们对应的生命物种的兴衰,灭绝,能直接影响本源!
冰族、雷族、金族灭绝,就令那三大对应的本源,遭受了重创。
三界中,除那一株生命古树,还没有什么奇物,妄图介入浑沌,炼化自身的本源,将其替代。
而生命古树,严格意义来看,也算是生命本源。
它,本就是从生命本源分逸的墟灵,有了独立的,自我的意识。
它,要以自我意识,取代生命本源,从规则、道理来讲,似乎还能行得通。
毕竟,那样的话,生命本源依然存在。
可聂天,此刻的做法,算什么?
若抹杀了生命本源,那片血海干涸枯竭,他的生命血脉还能存在?
他的至尊席位,还能保存?
连生命的根本,都没了,由生命血海的精能,衍化出来的古灵族,还有诸多种族,能在星河立足?
其余的,以血脉、以气血来强大的墟界、灵界异族,真就不会受影响?
没人能给出答案,在前面一个个时代,也没有人去实施过。
“疯子!”
星辰本源前,季苍瞪着他,喝道:“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是那颗心脏,真的爆灭,出了意外,三界众生会落得一个什么下场,没人能预料!那颗心脏,那片生命血海,是众生诞生的基石!”
“基石没了,以它而衍生的一切,都可能轰然倒塌!”
可聂天,对于他的叫嚷,压根就充耳不闻。
一块块,由冰晶兽的极寒之力,冻结出来的锋锐冰棱,已冲入那片广袤的血海,直至那颗心脏。
咚!咚咚!
那颗心脏,骤然猛烈跳动。
一滴滴,幼儿拳头般大小的赤红鲜血,受其牵引凝结,瞬间形成。
赤红鲜血,迎向那些飞射而来的冰棱。
咔咔!
一道道,如冰寒石柱的冰棱,硬是被赤红鲜血撞的爆碎。
冰棱,化作更多碎小的,片片的冰光、冰刃,在生命血海四处溅射。
与此同时,一座冰山,突从浑沌深处飞逝而来。
只见,那些溅射的冰光、冰刃,咻咻地,又从生命血海飞离,在那座冰山消失不见。
“寒冰本源!”
聂天冷哼一声,眼神阴森地,瞪了那座冰山一眼。
那冰山,似颤栗了一下,竟急急忙忙地,又从聂天眼皮子底下逃离。
它忽然而来,仿佛就是为了,将聂天从冰晶兽体内剥离的,冰寒之力凝炼的冰棱碎片,给收集起来,以免伤到那颗血海中的心脏,让生命本源误会它。
可它,又对以生命血海晋升为至尊的聂天,充满了恐惧。
当聂天,充满敌意地看着它时,它直接就逃了。
如一个胆小的稚童。
有很多本源,虽开启智慧,诞生意识,可依然单纯简单。
反倒是,从本源分逸出去,沾染了三界污秽能量的墟灵,会变得阴险、歹毒、算计,越来越复杂。
那寒冰本源,在聂天来看,就极为胆小怕事。
既怕生命本源,又怕他,似乎连使唤冰晶兽,都是被生命血海胁迫为之,是因为它恐惧生命血海,所以连和其抗争的想法都没,甘于平庸。
灵魂之河,那片黑暗,还有死亡骨山,则是另一类本源,不屈从,好战,极力抗衡。
“咦!”
聂天凝神细看,还突然注意到,那渐行渐远的冰山,如镜一般平滑的山体,忽然浮现出一道淡淡的影子。
那影子,似在飘零的雪花中,慢慢聚涌凝实。
“雪魔?”他神情一动,心中有了猜测,便道:“算了,就不盯着你了。”
他放任寒冰本源的离去。
也在此刻,那幽暗之地,一枚冰球,滴溜溜旋动着,落向远方。
“那冰球!”
有许多,人族的炼气士,看着冰球激动莫名。
可那冰球,如有灵性般,躲避着所有人的追逐炼化。
冰球,坠落到幽暗之地,极为边沿的区域。
在那里,有漫天的雪花飘零。
雪花,都朝着那冰球汇聚,以冰球为核心,凝为一枚极寒的灵丹,在以那一枚灵丹,重新衍变为神域。
神域一成,被乾魔大尊轰落之后,化作一朵朵雪花的雪魔,悄然浮现。
“那是,寒冰本源的主动选择。”
血灵子和聂天气血互通,感受着一枚奥秘结晶,终令雪魔再现,他暗暗惊奇,“看样子,浑沌中的寒冰本源,早就有倾心的目标。只是,因那片血海的存在,它才不得已,去选择冰晶兽。”
雪魔,乃纯粹的人族族人,不是灭绝的冰族,没丁点血脉。
赋予雪魔造化,让雪魔入浑沌,求至尊之路,对生命血海无意义。
因此,即便是寒冰本源,认为雪魔更适合成为自己的传承者,由于不敢反抗生命血海,也只能挑选冰晶兽。
可它内心,其实早有选择。
“可怜的家伙,连自己选择传承者的权利,都没有。”聂天在浑沌中,借邪神的眼睛,都能将外界的事情,看到清清楚楚,他轻喝一声,以自己的源生之体,再次飞落血海。
能轰碎冰棱的血珠子,对他无效。
生命本源也明白,以生命精能凝结的血滴,去向聂天下手,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霎那间,他这具源生之体,便在那颗硕大至极的心脏前再次顿住。
这次,他不再是接受生命本源的传承和馈赠,而是质问和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