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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先进

【0!”】

子曰:「先进於礼乐,野人也;後进於礼乐,君子也。如用之,则吾从先进。」

【注释】 (1)先进:指先学习礼乐而后再做官的人。 (2)野人:朴素粗鲁的人或指乡野平民。 (3)后进:先做官后学习礼乐的人。 (4)君子:这里指统治者。

【译文】 孔子说:“先学习礼乐而后再做官的人,是(原来没有爵禄的)平民;先当了官然后再学习礼乐的人,是君子。如果要先用人才,那我主张选用先学习礼乐的人。”

【解读】 在西周时期,人们因社会地位和居住地的不同,就有了贵族、平民和乡野之人的区分。孔子这里认为,那些先当官,即原来就有爵禄的人,在为官以前,没有接受礼乐知识的系统教育,还不知道怎样为官,便当上了官。这样的人是不可选用的。而那些本来没有爵禄的平民,他们在当官以前已经全面系统地学习了礼乐知识,然后就知道怎样为官,怎样当一个好官。

【02】

子曰:「从我於陈蔡者,皆不及门也。」

【注释】 (1)陈、蔡:均为国名。 (2)不及门:门,这里指受教的场所。不及门,是说不在跟前受教。

【译文】 孔子说:“曾跟随我从陈国到蔡地去的学生,现在都不在我身边受教了。”

【解读】 公元前489年,孔子和他的学生从陈国到蔡地去。途中,他们被陈国的人们所包围,绝粮7天,许多学生饿得不能行走。当时跟随他的学生有子路、子贡、颜渊等人。公元前484年,孔子回鲁国以后,子路、子贡等先后离开了他,颜回也死了。所以,孔子时常想念他们。这句话,就反映了孔子的这种心情。

【03】

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宰我、子贡;政事:冉有、李路;文学:子游、子 夏。

【注释】 (1)德行:指能实行孝悌、忠恕等道德。 (2)言语:指善于辞令,能办理外交。 (3)政事:指能从事政治事务。 (4)文学:指通晓诗书礼乐等古代文献。

【译文】 德行好的有: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善于辞令的有:宰我、子贡。擅长政事的有:冉有、季路。通晓文献知识的有:子游、子夏。

【解读】无

【04】

子曰:「回也,非助我者也!於吾言,无所不说。」

【注释】无

【译文】 孔子说:“颜回不是对我有帮助的人,他对我说的话没有不心悦诚服的。”

【解读】 颜回是孔子得意门生之一,在孔子面前始终是服服贴贴、毕恭毕敬的,对于孔子的学说深信不疑、全面接受。所以,孔子多次赞扬颜回。这里,孔子说颜回“非助我者”,并不是责备颜回,而是在得意地赞许他。

【05】

子曰:「孝哉闵子骞,人不间於其父母皆弟之言。」

【注释】 (1)间:非难、批评、挑剔。 (2)昆:哥哥,兄长。

【译文】 孔子说:“闵子骞真是孝顺呀!人们对于他的父母兄弟称赞他的话,没有什么异议。”

【解读】无

【06】

南容三复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

【注释】 (1)白圭:白圭指《诗经·大雅·抑之》的诗句:“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兰之玷,不可为也”意思是白玉上的污点还可以磨掉,我们言论中有毛病,就无法挽回了。这是告诫人们要谨慎自己的言语。

【译文】 南容反复诵读“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不玷,不可为也。”的诗句。孔子把侄女嫁给了他。

【解读】 儒家从孔子开始,极力提倡“慎言”,不该说的话绝对不说。因为,白玉被玷污了,还可以把它磨去,而说错了的话,则无法挽回。希望人们言语要谨慎。这里,孔子把自己的侄女嫁给了南容,表明他很欣赏南容的慎言。

【07】

季康子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

【注释】无

【译文】 季康子问孔子:“你的学生中谁是好学的?”孔子回答说:“有一个叫颜回的学生很好学,不幸短命死了。现在再也没有像他那样的了。”

【解读】无

【08】

颜渊死,颜路请子之车以为之椁。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鲤也死,有棺而无椁,吾不徒行,以为之椁,以吾从大夫之後,不可徒行也。」

【注释】 (1)颜路:“颜无繇(yóu),字路,颜渊的父亲,也是孔子的学生,生于公元前545年。 (2)椁:音guǒ,古人所用棺材,内为棺,外为椁。 (3)鲤:孔子的儿子,字伯鲁,死时50岁,孔子70岁。 (4)从大夫之后:跟随在大夫们的后面,意即当过大夫。孔子在鲁国曾任司寇,是大夫一级的官员。

【译文】 颜渊死了,(他的父亲)颜路请求孔子卖掉车子,给颜渊买个外椁。孔子说:“(虽然颜渊和鲤)一个有才一个无才,但各自都是自己的儿子。孔鲤死的时候,也是有棺无椁。我没有卖掉自己的车子步行而给他买椁。因为我还跟随在大夫之后,是不可以步行的。”

【解读】 颜渊是孔子的得意门生。孔子多次高度称赞颜渊,认为他有很好的品德,又好学上进。颜渊死了,他的父亲颜路请孔子卖掉自己的车子,给颜渊买椁。尽管孔子十分悲痛,但他却不愿意卖掉车子。因为他曾经担任过大夫一级的官员,而大夫必须有自己的车子,不能步行,否则就违背了礼的规定。这一章反映了孔子对礼的严谨态度。

【09】

颜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天丧予!」

【注释】无

【译文】 颜渊死了,孔子说:“唉!是老天爷真要我的命呀!是老天爷真要我的命呀!”

【解读】无

【!”0】

颜渊死,子哭之恸。从者曰:「子恸矣!」曰:「有恸乎!非夫人之为恸而谁为!」

【注释】 (1)恸:哀伤过度,过于悲痛。 (2)夫:音fú,指示代词,此处指颜渊。

【译文】 颜渊死了,孔子哭得极其悲痛。跟随孔子的人说:“您悲痛过度了!”孔子说:“是太悲伤过度了吗?我不为这个人悲伤过度,又为谁呢?”

【解读】无

【!”!”】

颜渊死,门人欲厚葬之,子曰:「不可。」门人厚葬之。子曰:「回也,视予犹父也,予不得 视犹子也。非我也,夫二三子也。」

【注释】 (1)厚葬:隆重地安葬。 (2)予不得视犹子也:我不能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 (3)夫:语助词。

【译文】 颜渊死了,孔子的学生们想要隆重地安葬他。孔子说:“不能这样做。”学生们仍然隆重地安葬了他。孔子说:“颜回把我当父亲一样看待,我却不能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这不是我的过错,是那些学生们干的呀。”

【解读】 孔子说:“予不得视犹子也”,这句话的意思是,不能像对待自己亲生的儿子那样,按照礼的规定,对他予以安葬。他的学生仍隆重地埋葬了颜渊,孔子说,这不是自己的过错,而是学生们做的。这仍是表明孔子遵从礼的原则,即使是在厚葬颜渊的问题上,仍是如此。

【!”2】

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

【注释】无

【译文】 季路问怎样去事奉鬼神。孔子说:“没能事奉好人,怎么能事奉鬼呢?”季路说:“请问死是怎么回事?”(孔子回答)说:“还不知道活着的道理,怎么能知道死呢?”

【解读】 孔子这里讲的“事人”,指事奉君父。在君父活着的时候,如果不能尽忠尽孝,君父死后也就谈不上孝敬鬼神,他希望人们能够忠君孝父。本章表明了孔子在鬼神、生死问题上的基本态度,他不信鬼神,也不把注意力放在来世,或死后的情形上,在君父生前要尽忠尽孝,至于对待鬼神就不必多提了。这一章为他所说的“敬鬼神而远之”做了注脚。

【!”3】

闵子侍侧,訚訚如也;子路,行行如也;冉有、子贡,侃侃如也。子乐。「若由也,不得其死 然。」

【注释】 (1)訚訚:音yín,和颜悦色的样子。 (2)行行:音hàng,刚强的样子。 (3)侃侃:说话理直气壮。

【译文】 闵子骞侍立在孔子身旁,一派和悦而温顺的样子;子路是一副刚强的样子;冉有、子贡是温和快乐的样子。孔子高兴了。但孔子又说:“像仲由这样,只怕不得好死吧!”

【解读】 子路这个人有勇无谋,尽管他非常刚强。孔子一方面为他的这些学生各有特长而高兴,但又担心子路,惟恐他不会有好的结果。师之爱生,人之常情。孔子的这种担心,就说明了这一点。

【!”4】

鲁人为长府。闵子骞曰:「仍旧贯,如之何?何必改作!」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

【注释】 (1)鲁人:这里指鲁国的当权者。这就是人和民的区别。 (2)为长府:为,这里是改建的意思。藏财货、兵器等的仓库叫“府”,长府是鲁国的国库名。 (3)仍旧贯:贯:事,例。沿袭老样子。 (4)夫人:夫,音fú,这个人。

【译文】 鲁国翻修长府的国库。闵子骞道:“照老样子下去,怎么样?何必改建呢?”孔子道:“这个人平日不大开口,一开口就说到要害上。”

【解读】无

【!”5】

子曰:「由之瑟,奚为於丘之门?」门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於室也!」

【注释】 (1)瑟:音sè,一种古乐器,与古琴相似。 (2)奚为于丘之门:奚,为什么。为,弹。为什么在我这里弹呢? (3)升堂入室:堂是正厅,室是内室,用以形容学习程度的深浅。

【译文】 孔子说:“仲由弹瑟,为什么在我这里弹呢?”孔子的学生们因此都不尊敬子路。孔子便说:“仲由嘛,他在学习上已经达到升堂的程度了,只是还没有入室罢了。”

【解读】 这一段文字记载了孔子对子路的评价。他先是用责备的口气批评子路,当其它门人都不尊敬子路时,他便改口说子路已经登堂尚未入室。这是就演奏乐器而言的。孔子对学生的态度应该讲是比较客观的,有成绩就表扬,有过错就反对,让学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同时又树立起信心,争取更大的成绩。

【!”6】

子贡问:「师与商也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曰:「然则师愈与?」子曰: 「过犹不及。」

【注释】 (1)师与商:师,颛孙师,即子张。商,卜商,即子夏。 (2)愈:胜过,强些。

【译文】 子贡问孔子:“子张和子夏二人谁更好一些呢?”孔子回答说:“子张过份,子夏不足。”子贡说:“那么是子张好一些吗?”孔子说:“过分和不足是一样的。”

【解读】 “过犹不及”即中庸思想的具体说明。《中庸》说,过犹不及为中。“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这是说,舜于两端取其中,既非过,也非不及,以中道教化百姓,所以为大圣。这就是对本章孔子“过犹不及”的具体解释。既然子张做得过份、子夏做得不足,那么两人都不好,所以孔子对此二人的评价就是:“过犹不及”。

【!”7】

季氏富於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

【注释】 (1)季氏富于周公:季氏比周朝的公侯还要富有。 (2)聚敛:积聚和收集钱财,即搜刮。 (3)益:增加。

【译文】 季氏比周朝的公侯还要富有,而冉求还帮他搜刮来增加他的钱财。孔子说:“他不是我的学生了,你们可以大张旗鼓地去攻击他吧!”

【解读】 鲁国的三家曾于公元前562年将公室,即鲁国国君直辖的土地和附属于土地上的奴隶瓜分,季氏分得三分之一,并用封建的剥削方式取代了奴隶制的剥削方式。公元前537年,三家第二次瓜分公室,季氏分得四分之二。由于季氏推行了新的政治和经济措施,所以很快富了起来。孔子的学生冉求帮助季氏积敛钱财,搜刮人民,所以孔子很生气,表示不承认冉求是自己的学生,而且让其他学生打着鼓去声讨冉求。

【!”8】

柴也愚,参也鲁,师也辟,由也喭。子曰:「回也奇庶乎!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

【注释】 (1)柴:高柴,字子羔,孔子学生,比孔子小30岁,公元前521年出生。 (2)愚:旧注云:愚直之愚,指愚而耿直,不是傻的意思。 (3)鲁:迟钝。 (4)辟:音pì,偏,偏激,邪。 (5)喭:音yàn,鲁莽,粗鲁,刚猛。

【译文】 高柴愚直,曾参迟钝,颛孙师偏激,仲由鲁莽。

【解读】 孔子认为,他的这些学生各有所偏,不合中行,对他们的品质和德行必须加以纠正。这一段同样表达了孔子的中庸思想。中庸是一种折衷调和思想,调和与折衷是事物发展过程中的一种状态,这种状态是相对的、暂时的。孔子揭示了事物发展过程的这一状态,并概括为“中庸”,这在中国古代认识史上是有贡献的。

【!”9】

子曰:“回也其庶(1)乎,屡空(2)。赐不受命,而货殖(3)焉,亿(4)则屡中。”

【注释】 (1)庶:庶几,相近。这里指颜渊的学问道德接近于完善。 (2)空:贫困、匮乏。 (3)货殖:做买卖。 (4)亿:同“臆”,猜测,估计。

【译文】 孔子说:“颜回的学问道德接近于完善了吧,可是他常常贫困。端本赐不听命运的安排,去做买卖,猜测行情,往往猜中了。”

【解读】 这一章,孔子对颜回学问道德接近于完善却在生活上常常贫困深感遗憾。同时,他对子贡不听命运的安排去经商致富反而感到不满,这在孔子看来,是极其不公正的。

【20】

子张问善人之道。子曰:「不践迹,亦不入於室。」子曰:「论笃是与,君子者乎? 色庄者乎?」

【注释】 (1)善人:指本质善良但没有经过学习的人。 (2)践迹:迹,脚印。踩着前人的脚印走。 (3)入于室:比喻学问和修养达到了精深地步。

【译文】 子张问做善人的方法。孔子说:“如果不沿着前人的脚印走,其学问和修养就不到家。

【解读】无

【2!”】

子曰:“论笃是与(1),君子者乎?色庄者乎?”

【注释】 (1)论笃是与:论,言论。笃,诚恳。与,赞许。意思是对说话笃实诚恳的人表示赞许。

【译文】 孔子说:“听到人议论笃实诚恳就表示赞许,但还应看他是真君子呢?还是伪装庄重的人呢?”

【解读】 孔子希望他的学生们不但要说话笃实诚恳,而且要言行一致。在第五篇第10章中曾有“听其言而观其行”的说法,表明孔子在观察别人的时候,不仅要看他说话时诚恳的态度,而且要看他的行动。言行一致才是真君子。

【22】

子路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闻斯行之!」冉有问:「闻斯行诸?」 子曰:「闻斯行之!」公西华曰:「由也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求也问,『闻斯行 诸?』子曰:『闻斯行之』。赤也感,敢问?」子曰:「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

【注释】 (1)诸:“之乎”二字的合音。 (2)兼人:好勇过人。

【译文】 子路问:“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吗?”孔子说:“有父兄在,怎么能听到就行动起来呢?”冉有问:“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吗?”孔子说:“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公西华说:“仲由问‘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吗?’你回答说‘有父兄健在’,冉求问‘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吗?’你回答‘听到了就行动起来’。我被弄糊涂了,敢再问个明白。”孔子说:“冉求总是退缩,所以我鼓励他;仲由好勇过人,所以我约束他。”

【解读】 这是孔子把中庸思想贯穿于教育实践中的一个具体事例。在这里,他要自己的学生不要退缩,也不要过头冒进,要进退适中。所以,对于同一个问题,孔子针对子路与冉求的不同情况作了不同回答。同时也生动地反映了孔子教育方法的一个特点,即因材施教。

【23】

子畏於匡,颜渊後。子曰:「吾以女为死矣!」曰:「子在,回何敢死!」

【注释】无

【译文】 孔子在匡地受到当地人围困,颜渊最后才逃出来。孔子说:“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呢。”颜渊说:“夫子还活着,我怎么敢死呢?”

【解读】无

【24】

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与?」子曰:「吾以子为异之问,曾由与求之问?所谓大 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矣。」曰:「然则从之者与?」子曰:「弑父与君, 亦不从也。」

【注释】 (1)季子然:鲁国季氏的同族人。 (2)曾:乃。 (3)具臣:普通的臣子。 (4)之:代名词,这里指季氏。当时冉求和子路都是季氏的家臣。

【译文】 季子然问:“仲由和冉求可以算是大臣吗?孔子说:“我以为你是问别人,原来是问由和求呀。所谓大臣是能够用周公之道的要求来事奉君主,如果这样不行,他宁肯辞职不干。现在由和求这两个人,只能算是充数的臣子罢了。”季子然说:“那么他们会一切都跟着季氏干吗?”孔子说:“杀父亲、杀君主的事,他们也不会跟着干的。”

【解读】 孔子这里指出“以道事君”的原则,他告诫冉求和子路应当用周公之道去规劝季氏,不要犯上作乱,如果季氏不听,就辞职不干。由此可见,孔子对待君臣关系以道和礼为准绳的。这里,他既要求臣,也要求君,双方都应遵循道和礼。如果季氏干杀父杀君的事,冉求和子路就要加以反对。

【25】

子路使子羔为费宰。子曰:「贼夫人之子!」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 後为学?」子曰:「是故恶夫佞者。」

【注释】 (1)贼:害。 (2)夫人之子:指子羔。孔子认为他没有经过很好的学习就去从政,这会害了他自己的。 (3)社稷:社,土地神。稷,谷神。这里“社稷”指祭祀土地神和谷神的地方,即社稷坛。古代国都及各地都设立社稷坛,分别由国君和地方长官主祭,故社稷成为国家政权的象征。

【译文】 子路让子羔去作费地的长官。孔子说:“这简直是害人子弟。”子路说:“那个地方有老百姓,有社稷,治理百姓和祭祀神灵都是学习,难道一定要读书才算学习吗?”孔子说:“所以我讨厌那种花言巧语狡辩的人。”

【解读】无

【26】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居则曰: 『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夫子哂之。「求,尔何如?」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赤,尔何如?」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点,尔何如?」鼓瑟希,铿尔, 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伤乎?赤各言其志也。」曰:「莫春者,春服既成; 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觉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三子者出, 曾皙後。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曰: 「夫子何哂由也?」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唯求则非邦也与?」「安见方六七十, 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唯赤非邦也与?」「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

【注释】 (1)曾皙:名点,字子皙,曾参的父亲,也是孔子的学生。 (2)以吾一日长乎尔,毋以也:虽然我比你们的年龄稍长一些,而不敢说话。 (3)居:平日。 (4)则何以哉:何以,即何以为用。 (5)率尔:轻率、急切。 (6)摄:迫于、夹于。 (7)比及:比,音bì。等到。 (8)方:方向。 (9)哂:音shěn,讥讽地微笑。 (10)方六七十:纵横各六七十里。 (11)如:或者。 (12)宗庙之事:指祭祀之事。 (13)会同:诸侯会见。 (14)瑞章甫:端,古代礼服的名称。章甫,古代礼帽的名称。 (15)相:赞礼人,司仪。 (16)希:同“稀”,指弹瑟的速度放慢,节奏逐渐稀疏。 (17)作:站起来。 (18)莫:同“暮”。 (19)冠者:成年人。古代子弟到20岁时行冠礼,表示已经成年。 (20)浴觉沂:沂,水名,发源于山东南部,流经江苏北部入海。在水边洗头面手足。 (21)舞雩:雩,音yú。地名,原是祭天求雨的地方,在今山东曲阜。 (22)唯:语首词,没有什么意义。

【译文】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四个人陪孔子坐着。孔子说:“我年龄比你们大一些,不要因为我年长而不敢说。你们平时总说:‘没有人了解我呀!’假如有人了解你们,那你们要怎样去做呢?”子路赶忙回答:“一个拥有一千辆兵车的国家,夹在大国中间,常常受到别的国家侵犯,加上国内又闹饥荒,让我去治理,只要三年,就可以使人们勇敢善战,而且懂得礼仪。”孔子听了,微微一笑。孔子又问:“冉求,你怎么样呢?”冉求答道:国土有六七十里或五六十里见方的国家,让我去治理,三年以后,就可以使百姓饱暖。至于这个国家的礼乐教化,就要等君子来施行了。”孔子又问:“公西赤,你怎么样?”公西赤答道:“我不敢说能做到,而是愿意学习。在宗庙祭祀的活动中,或者在同别国的盟会中,我愿意穿着礼服,戴着礼帽,做一个小小的赞礼人。”孔子又问:“曾点,你怎么样呢?”这时曾点弹瑟的声音逐渐放慢,接着“铿”的一声,离开瑟站起来,回答说:“我想的和他们三位说的不一样。”孔子说:“那有什么关系呢?也就是各人讲自己的志向而已。”曾皙说:“暮春三月,已经穿上了春天的衣服,我和五六位成年人,六七个少年,去沂河里洗洗澡,在舞雩台上吹吹风,一路唱着歌走回来。”孔子长叹一声说:“我是赞成曾皙的想法的。”子路、冉有、公西华三个人的都出去了,曾皙后走。他问孔子说:“他们三人的话怎么样?”孔子说:“也就是各自谈谈自己的志向罢了。”曾皙说:“夫子为什么要笑仲由呢?”孔子说:“治理国家要讲礼让,可是他说话一点也不谦让,所以我笑他。”曾皙又问:“那么是不是冉求讲的不是治理国家呢?”孔子说:“哪里见得六七十里或五六十里见方的地方就不是国家呢?”曾皙又问:”公西赤讲的不是治理国家吗?”孔子说:“宗庙祭祀和诸侯会盟,这不是诸侯的事又是什么?像赤这样的人如果只能做一个小相,那谁又能做大相呢?”

【解读】 孔子认为,前三个人的治国方法,都没有谈到根本上。他之所以只赞赏曾点的主张,就似因为曾点用形象的方法描绘了礼乐之治下的景象,体现了“仁”和“礼”的治国原则,这就谈到了根本点上。这一章,孔子和他的学生们自述其政治上的抱负,从中可以看出孔子的政治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