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边走边聊,张恩溥道:“嗯,最基本的一些风水知识你已经知道了,不错,那家人的确生活得不是很妙啊。要想进一步知道到底有哪些方面不妙,你还得认真学习《五行》,《八卦》,《九宫学所》,还有《奇门遁甲》等等理论课程。深着呢!我跟着我父亲,也就是上一代的张天师,修行了二十多年才小有成就。而跟你有一面之缘的李理山道兄,更是在全真教闭门了半生,所以你想成大器,还早着呢!”
刘大少吓得吐了吐舌头:“唉,算了,我就是想跟您做个伴,顺道游游山玩玩水,没想成为什么风水大师,太复杂了,我不喜欢。”
张恩溥道:“怎么,你瞧不起干风水这一行的?”
刘大少道:“不是瞧不起,我是真的不喜欢复杂的东西。这风水上要知天文,下要知地理,我没那智慧。”
张恩溥笑了笑:“呵呵,我就喜欢你这股什么都不在乎的劲儿。好,我以后不说了。走,上山去。”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七天的时间。
在这七天里,闲来无事的时候,刘大少一直在延续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自己与张恩溥回来的途中所提及的“命运”以及“不公平”的问题。虽然他讨厌命运,但他是相信命运的。因为人生有许多不公平,所以刘大少自己相信命运。
这个“命运”用不迷信的说法可称之为“机会”,或者说“运气”。运气是偶然的,非努力就能得到的,忽东忽西的,所以它是绝对具有不公平本质的。像首先,人生就有一个最大的不公平,那就是“出生”。
我们生活在地球上的每一个人都不可能自主的选择自己“出生”在什么样的地方,我想当男人还是当女人,我愿意当官还是当生意人。我们总是在母亲的肚子里被动地接受着这一切。如果你的父母是有钱的大佬,那么祝贺你,你机会好,出生后遇上财神了。你从小到大,不用劳动,就可以享受比外人更优质的生活;如果你的父母是个穷光蛋,那么也祝贺你,你机会差,出生后可以当诗人或者说哲学家了。你的一生将会总是在思考,为什么人生有那么多忧伤与不开心。你不断地在人生的边上徘徊,只到死去也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悲哀。
出生的不公平过后,再就是“际遇”的不公平。想当年姜子牙修道,当他得知原来修道也还是需要吃东西的时候,就去街上卖面粉,可是也巧,别人卖的时候都好好的,只要他一来到街上,就会起大风,他是口才再好也没有用。屋漏偏逢连夜雨,打鱼又遇浪潮来,无心插柳柳成荫,跳楼的能砸在月下老人的脑袋上。失恋去赌博,能赢栋妓院。你安心地走在大道上,小小心心,没跌到,没撞着别人。可这时后面有个喝醉酒地却能误认为你是乌龟王八甲蛋。
你说,这人生有他老板的什么公平可言。想通这些后,我得出了这样一个不阴不阳的结论,如果你想你的人生过得幸福的话,如果你想你的人生过得自在些的话,那么承认这种“人生的不公平”是你奋斗的基本前提。否则,你的一生将在忙碌,盲目,身心疲惫的状态下度过。
刘大少自己是个没有什么追求的人。在外人的眼里看来,就是那种标准的小混混,毫无前途可言。长辈看到他,从来都不会主动说要把自己的闺女嫁给他。因为明眼人,包括刘大少自己,一看就知道,哪个女人跟着自己,哪个女人便要倒霉一生。
而自从范婆婆和汪半仙仓促离世之后,刘大少是更加地坚定了自己无为的信念。
人生太伧促了,活在今天的你,无法想像到明天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那么,我们一切的拼命又是为何呢?
刘大少永远想不透,为什么老天会这么容易否定一个人辛苦劳动了半辈子的成果,他们还没享受过自己的劳动成果呢!也只能说,人生太无常了。所以与其被动的适应社会生活,不如主动地随着自己的性子游荡。呵呵,难道不是吗?
伤感归伤感,太阳不会因为你的伤感而不东升西落,生活就是这么现实。一切还得照旧。那天张恩溥所预言的事情终于不差分毫地出现了,门口的那根大松树东南角的树枝突然在一夜之间变得枯萎。刘大少睁大眼睛,看了又看,没错,是枯了。
他匆忙地跑进张恩溥的屋子,对着还在睡早床的他大声嚷嚷,“老头子,大松树,枯了。快起来,枯了。”
张恩溥一个翻身,嗯呀嗯呀的,显得对于刘大少打扰他的美梦有点厌烦:“枯了就枯了呗,你叫个什么劲啊。孔夫子教导我们说,食不言,寝不语,你忘记了啊。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睡几天安稳觉?”
刘大少白了他一眼:“切,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寝不语,你知道孔夫子是几点起床的吗?六点。”
见张恩溥毫无反应,刘大少不情愿地走出房间,来到道场,搬了两把椅子一搭,拿顶绿帽子往脸上一盖,和身一躺,干脆也懒洋洋地晒起太阳来。嘿嘿,你还别说,风和日丽,鸟语花香的,还真老板的享受。幸亏这老爷子没叫起来,否则错过了其不是对不住大自然的恩典?
可就在他正迷糊迷糊,意淫自己快成天蓬元帅的时候,屋角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请问张天师住在这里吗?”
刘大少拿掉绿帽子,厌烦地朝声音地发源地道:“你谁啊?”此刻的他终于清楚了张恩溥当时内心有多么的痛苦了。那种感觉实在很痛苦,真的很痛苦,你试验试验就更痛苦了。
陌生人道:“我是来找请天师看地的,我家父亲过世了。”
“什么,看地?”刘大少猛地从椅子上立了起来,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面带微笑地对着自己。
陌生人道:“是的,看地。”
“不会是东南角的吧?”刘大少心中一动,赶忙询问道:“你是不是从那边东南方向来的?”
陌生人笑道:“是的,我的家照这看来正是那个方向,我是从下面的那个山口找到这里来的。听说张天师很高明,所以我是专程来找他的。”
看来是了,刘大少再次匆忙地跑进张恩溥的屋子里,只见他依旧在打着呼噜。顾不了那么多了,于是,刘大少揭开他的裤子,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截冰冷的铁片往他的腰子那里就是一杵。
“啊,我的妈。”张恩溥由呼噜变成了嘶叫,“你,你干嘛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刘大少道:“老头子,快起来,那个东南方向的人终于死了,他的儿子来找我们去看地了,现在正在屋外等着呢!”
“真的?这么快?我估计应该在中午我睡醒的时候呀,怎么哪里算出差错来了?”张恩溥从床上一跃而起,裤带子都忘了系地来到了外面:“怎么,你家老头子挂啦?”
陌生人笑道:“是的。看样子您就是张天师了。请问您现在有空吗?”
张恩溥道:“空嘛,倒是没有,不过助人为乐,我尽量为你挤些时间出来吧!”张恩溥已经闲得发慌了,还不忘为自己脸上贴块名叫‘面子’的金子,一旁的刘大少可真服他了。
陌生人喜道:“那太好了,我们马上就起程可以吗?”
张恩溥假装沉吟了一阵,说:“好,你等等,我们进去换件衣服,拿着东西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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