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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文元结识张春桥

事隔三十多年,王若望依然清清楚楚地记得,他对笔者说[130]:就在姚文元的文章发排不久,突然,姚文元给他打来了电话。

“王老师,我的文章的清样,能不能多打一份给我?”姚文元问。

“对不起,我们《文艺月报》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王若望很干脆地回绝了。

“是这样的……”姚文元解释道,“春桥同志要看一下清样。”

一听说张春桥要看,王若望只得答应下来:“那就破例吧—我们多打一份清样,直接送张春桥。”

“谢谢!”电话挂断了。

张春桥怎么忽然关心起姚文元来了?王若望望着桌上的电话机,久久思索,不得其解。

张与姚,在“四人帮”中占了一半。张、姚在“文革”中,几乎“齐步”前进:当张春桥出任中央文革小组副组长,姚文元充任组员;在“一月革命”中,当张春桥夺得中共上海市委第一书记、上海市革命委员会主任的宝座,姚文元则为中共上海市委第二书记、上海市革命委员会第一副主任;在中共九大,张、姚双双作为“文革派”进入中央政治局委员行列;在中共十大,张春桥成为中央政治局常委,姚文元为中央政治局委员……

张春桥与姚文元的勾结,其实并非始于“文化大革命”。

在20世纪50年代初,一个偶然的机缘,使张春桥跟姚文元从陌生到熟悉。

他们的“友谊”渊源于上海的香山路。

在上海的四千多条马路之中,香山路可以算是最短的几条中的一条。它全长不过二百米长。

林荫夹道,闹中取静。

香山路属卢湾区。当年姚文元所住卢湾区团委的宿舍,在香山路2号。上海的《解放日报》社虽然坐落在外滩附近的汉口路,而报社领导却住在香山路9号。当年的张春桥,住在9号内一幢小洋房的二楼,底楼住着副总编王维。姚文元的住处与张春桥的住处,相距不过几十米而已。

做着作家梦的姚文元,听说《解放日报》社长兼总编就住在咫尺之内,便去拜望。

原先,在《解放日报》社的通讯员会议上,姚文元见到过张春桥,听过张春桥的讲话。不过,张春桥并没有注意这个卢湾区的通讯员。

正因为这样,当姚文元叩开张春桥的家门,张春桥的态度是冷淡的,敷衍着跟他谈话。

姚文元就像那次在王若望面前一样,自我介绍一番,然后说,“我就住在斜对面的卢湾区团委宿舍里,跟你是邻居。”

张春桥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他只是“嗯、喔”着,慢悠悠地抽着香烟。

姚文元似乎也发觉张春桥的冷淡,于是,他终于说起自己见过鲁迅呀,说起了父亲姚蓬子。

一听说面前的年轻人是姚蓬子的儿子,张春桥站了起来,从柜里拿出几颗淡黄色的粽子糖。

姚文元提及了父亲是“鲁迅的战友”,本意是借此引起这位张总编对自己的重视,想说明自己并非一般通讯员,而是出自“书香门第”、“作家之家”的“新苗”。

张春桥确实因为姚文元提起了姚蓬子,这才看中了他。早在20世纪30年代就混迹于上海文坛的张春桥,当然知道姚蓬子其人其事。张春桥很喜欢那些有着“小辫子”可以捏在他手心的青年,以便言听计从。

若干年后,当姚文元成为张春桥手下颇有名气的“棍子”时,在一次小范围的会议上,张春桥忽然讲起了“白蚂蚁政策”。他的脸色显得非常严肃,说道:“白蚂蚁会从内部蛀空大厦,这是谁都知道的。国民党居然从白蚂蚁身上得到启示。解放前,国民党反动派对付共产党人的政策,本来是抓一个,杀一个,抓两个,杀一双。后来,改变了政策,诱逼一些被捕的共产党人叛变,再放回去。这些叛徒就成了白蚂蚁,从内部蛀空共产党。国民党反动派实行‘白蚂蚁政策’,是从姚蓬子开始的……”

讲到这里,张春桥用眼睛瞟了一下姚文元,只见姚文元的脸由红转青,由青转白……

后来,姚文元即便因写了《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而“名震全国”,即便成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但始终对张春桥俯首帖耳,成为张春桥的“亲密战友”。此是后话,暂且打住。

那天,张春桥言语不多,留在姚文元脑际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文艺从属于政治。文艺理论家首先应当是一个政治家。要随时随刻注意政治风云的变化。我这儿消息灵通。有空,过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