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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节

不过这见面礼……一把扇子?
这会儿可是大冬天啊!
不过既然人家有这个心送礼,就是看得起我,我自然不能挑三拣四的,便道了声谢收下了,也没顾得上去看那扇子具体的型式。送完见面礼,他示意我继续喊名字,不要停,直到他说好时再停下来。
这次我学乖了,低声默念傅安的名字,念了十来分钟,他也没让我停,正当我有些着急时,突然,那人道:“来了。”只见我眼前的这碗清水,竟然突然出现了丝丝涟漪。要知道,这会儿并没有风。我们的头发丝都没有动,这水怎么动了?
就在水纹波动的瞬间,从打开的窗户外,突然吹来了一阵风。这风阴森森的,打着旋儿,桌边左手处的一些符纸顿时被吹的打转,紧接着,一个十分虚弱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别叫了,吵死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别提多激动了,忙道:“小安,你没事儿吧?”它虽然有出声跟我说话,但并没有显形,难道是损耗太大了?
“在外面飘荡了一个多月,你说有没有事?”说话间,桌案上寥寥升起的青烟,隐隐约约组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紧接着,那阵青烟就钻入了周玄业手中的锦囊神位里。
我顿时松了口气,知道总算是成了,不过傅安在外面飘荡的太久,现在太虚弱,八成也不会有功夫理我了,因而我没再叫它,立刻上了柱香,将神位贡起来,转而向那人道谢。
这会儿他正和周玄业说闲话,闻言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谢,也没怎么理我。这人跟谭刃应该也不熟,所以也没怎么搭理谭刃,谭刃见傅安找回来了,就抱着平板再接再厉,给别人送钱去了。
这丫的,技术差的令人发指,好在他玩的小,否则真的倾家荡产不可。
闲谈间,我听到周玄业称呼那人为‘高叔’,周玄业都三十二岁了,这么叫他其实有些不合适,一般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人的辈分可能比较高。
这个高叔来了也没急着走,干脆在这儿做客。事务所的房间刚刚好,不可能让他去睡唐琳琳一个姑娘家的房间,所以就跟我挤了。好在傅楠那小子的**位还在,各睡各的,倒也不挤。唯一受不了的是他不洗澡,脚臭味儿在房间里弥漫,我不好意思说他,就只能打开窗户,但一打开窗户他就嫌冷,差点儿没将我熏死。
你大冬天的穿这个拖鞋到处溜达都不嫌冷,这会儿嫌冷了?
不过,除了不洗澡这一点有些让人崩溃以外,其余方面,这人不拘小节,第二天就让我带他到深圳各个景点溜达,勾肩搭背,吃喝玩乐,相处下来,我发现他人还挺不错,有点儿像个老顽童,完全不像是个五十多岁的道士。
高叔虽然嘴上很嫌弃我,但我知道他心里对我的印象应该不错,否则也不会在临走时留下了他所在宫观的地址,邀我有空去玩儿了。
他走后,我才想起那把被我压箱底的扇子,拿出来打开一看,发现写了两个刚劲有力,龙飞凤舞般的大字:纯阳。
我虽然不懂书法,也看不出这是什么字体,但这两个字一见,就给人一种大气磅礴,潇洒不羁之感,下方还落了一个印,看印的颜色以及扇面的颜色,这扇子应该有些年头了。
我没认出来,便去请教周玄业。周玄业看完,也大为意外,说:“看不出高叔对你倒是另眼相看,这扇子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几百年都不会腐坏,你仔细闻闻。”我早就闻到这扇面上有股类似于沉香的味道,又夹杂着一些药味儿。
周玄业道:“这扇骨是老水沉做的,扇面经过药物处理,看工艺应该是明朝时期的,转手就可以卖个好价钱。”
我没想到这扇子这么厉害,吃惊道:“我居然收了他这么重的礼,别人送的礼,我就是再穷,也不能转手卖啊。”
周玄业哈哈大笑,道:“那你就把他带身上,或者挂在**头,保证你一年四季都不招蚊子。”我觉得这方法不错,第二天就买了个扇架,将扇子打开搁在架子上,当成一个摆件,摆在了客厅了。
谭刃有些意外,淡淡道:“摆这儿来干什么?”
“好东西要一起用,等到了夏天咱们就省下蚊香钱了,顺便连熏香的钱也省了。”
谭刃看了我一眼,道:“省蚊香钱?说的好像我没给你发工资一样。”
“对了,说到工资,这个月的工钱是不是该发了?周哥说给我翻一番啊!”
“什么?”谭刃显然不知道这件事,立刻放下了平板,气急败坏的找周玄业算账去了。
每个人的一生中,是不是都会遇到一个这么抠门的老板?
第二章挺进新藏线
时间一晃就到了四月初,距离我们计划的前往雪山寻找小扶桑的计划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时候进藏,最好的是五月至九月,如果进雪山,五月都嫌早了,只是我们担心夜长梦多,也不敢耽误。为了顺利进藏,在此之前,我们查了很多相关的资料。当时曾队所去的那片区域,至今都还是一个无人区,那片区域周围平均海拔在五千米左右,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大部分人去了都会有高原反应,严重的猝死都有可能。谭刃和周玄业年轻的时候,应该说二十五六岁左右都去过藏区,但也只是在三千多米左右的海拔区域停留,有轻微的高原反应,间接性头疼,除此之外没别的问题。而如果直接将海拔提高到五千,周玄业估计,以我们的体质,恐怕够呛。当年曾队所带的那支地质考察队,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在藏区进行考察,因此适应了高海拔区域,这才又有进入那片无人区的身体素质。最后周玄业制定了一个计划,决定提前入藏,在藏区小住半个月,进行间接性锻炼,强行提高一下适应力。我听哟高原反应这个词儿,但说真的我还没去过什么高海拔的地方,所以见周玄业说的这么正儿八经,其实我心里是有些打鼓的,心说有这么严重吗?高原反应真这么厉害?这么一想,我便问了出来。周玄业想了想,对我说道:“我二十五岁那年去过一次藏区,当时是坐飞机去的,在飞机里面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我下了飞机后,天旋地转,差点儿就倒下去了。”我有些吃惊:“周哥,你这么不?”周玄业笑了笑,道:“很多人都和我一样,所以,进藏最好的方法是越野或者走青藏铁路,逐渐适应海拔,坐飞机过去,海拔上升太快,大部分人都会有这种反应。”顿了顿,他又道:“你别小看高原反应,海拔三千只是小儿科,上了四千,大部分人就受不了了,上了五千,只有小部分人能常待,六千以上,那属于极限环境,除了专业的登山队外,普通人是去不了的。”“去了会怎么样?”周玄业突然不说话了,而是微微笑了一下,从书桌上抽出一份地图,指了藏区的一片位置给我看,只见那地方,被他手标了几个记号,赫然写了几个数字,都在五千和六千之间。我忍不住瞪大眼,这该不会就是我们要穿越的那片区域吧?瞬间,我明白了周玄业为什么这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了,没错,他没必要回答我,因为不久之后,我就要亲身去尝试那个下场了。商议好行程后,我们便收拾了一部分东西,索性三月初唐琳琳就回来了,我们便将铺子交给她打理。临走时我觉得有些奇怪,这丫头平时是很喜欢凑热闹的,要是往常,早就嚷嚷着要跟我们一起去了,这次怎么这么听话乖乖的留下来了?我觉得好奇,问道:“琳琳,你这次怎么不打算跟着了?”她耸了耸肩,一摊手,道:“想当初,本大小姐还是个有钱人的时候,什么地方没去过?**嘛……去过一次,当时我看了一个电视的纪录片,脑子一热,就带着人马去可可西里了。”我道:“然后呢?”她说:“然后我是鼻孔流血,脸色发紫,被人抬着回来的。”说完,冲我做了个拜拜的姿势,微笑道:“天天,你去吧,即便你暴毙在那个地方,我也会为你守寡的,我绝对不会在你死后不久就去找帅哥的。”我觉得她肯!定!会!不过她这话还是让我有些小紧张,当天,我们从深圳直飞成都,又在下午时,从成都飞到了拉萨的贡嘎机场。由于一直是坐飞机,天上白茫茫的,所以我也没体会到电视里放的那种一路越高原、过急流、赏雪山草原的川藏线美景。真正下了飞机,到达拉萨时,那一瞬间,我便如同周玄业形容的那样,整个人晃荡了一下,仿佛浑身的血液都被抽空了似的。这种突然而来的反应,让我立刻停下了脚步,眼前发花的站在原地,用了很强的自制力才没有倒下去。据说贡嘎机场,是海拔最高的民用机场之一,足有三千六百多米,我来之前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但没想到高原反应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接下来的时间,我连当地的风景都没能欣赏多少,一路上都是捂着头在走路,那种一抽一抽的阵痛,让你没办法分心想任何事。这会儿是四月初,温度还有些低,昼夜温差也大,每天的日平均温度在1到16度徘徊,我们在当地找了家旅馆住了一晚,第二天起来时,这种反应才被压了下去。事实上,拉萨离我们的目的地还很远,但藏区地广人稀,大部分都还是无人区,并不适合长期旅游。萨拉作为**的首都,是开发的比较完善的地方,我们在这儿能常住。由于藏区有很多高海拔的雪峰,因此有很多登山探险的旅游,在拉萨也能买到各种齐全的户外装备,只是价格比较贵。我们按照原计划,现在拉萨住十多天,做一些高反的紧急训练,再上国道,到海拔更高的昆莎停留半个月,逐渐增强高原适应性,最后再进山。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觉得其实还挺爽的,这边给我的印象有三个:干净、辽阔、纯澈的仿佛不属于人间。自然的壮美和藏族的人文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充满神秘的空间。在这段过程中,我们每天干的事儿就是不停的往更高、更远、更辽阔的地方走,每次都走的气喘吁吁、仿佛要昏倒是才停下来。湛蓝的天空、辽阔的高原、澄澈的湖泊还有藏民转经拜佛的身影,如同把人整个儿涤荡了一遍,浑身都变得透彻了。当然,这种感觉只十天之后荡然无存。我们用三天的时间,花了大价钱,买好了户外装备。谭刃没忘记对我说了句:这一趟是为你来的,所有费用,从你工资里记账。我觉得照这么消耗下去,我估计得免费给他们打三年工不可。接着,我们带上装备,租车上了318国道,朝着昆莎进发。从这里到昆莎,得一天多,车费都得三千来块,不过318国道走的并不长,因为到后来,到达一个分叉口时,那个汉族司机开始跟我们说道:“小伙子们精神点儿,咱们要上219了。”这人是汉族人,在这边专门跑车做生意的,大概呆的久了,沾染上藏族同胞那种热情大方的性格。我正扒着脸往车窗外看,这地方景色太漂亮了,待了十多天都看不腻,车子行驶在国道上,两边都是高原,是不是还能看见大片大片湛蓝的海子湖泊,偶尔还有成群结队的耗牛和藏羚羊经过,远远的看着我们。稀少的人烟,广袤干净的天地,让人百看不厌,难怪人们形容**是一个涤荡人心灵的地方,此言果然不虚。这司机一开口,打断了我看风景的劲头,我问道:“什么219?”司机说:“没做功课吧?219国道啊!219你不知道,那新藏公路,新藏线你总知道吧?”说着,他又给我们来了段顺口溜:“行车新藏线,不亚蜀道难。库地大坂险,犹似鬼门关;麻扎大坂尖,陡升五千三;黑卡大坂旋,九十九道湾;界山大坂弯,伸手可摸天……听过没有?咱们现在走的这条线,从新疆那边修过来的,这么跟你说吧,这条路,是横贯昆仑山脉修过来的!”我顿时觉得吃惊,从新建穿过昆仑山脉修过来的?这、这吹牛吧?要不怎么说,司机是这个世界上话最多的职业之一,天天在驾驶位上坐着,除了说话,也没别的可干了,因此他很积极的充当导游的角色,跟我们介绍起来。新藏线,编号g219,也就是g219国道。它起于新疆的叶城,穿越举世闻名的昆仑山、喀喇昆仑山、岗底斯山、喜马拉雅山,沿途翻越5000米以上的大山5座,冰山达坂16个,冰河44条,全线经过的大部份地段都是“无人区”,整条路的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是世界上海拔最高、道路最险、路况极差和环境最恶劣的高原公路。这条线即是最危险,同样也是最让人神往,无数探险者为之疯狂的路。沿途跨国神山冈仁波齐,圣湖玛旁雍错,于冰川雪峰间,开辟出来的一条令人闻风丧胆的公路。这条路很少有人跑完的,比如我们这次,我们只是沿着219国道,到昆莎去,沿途最大的挑战是时高时低过山车一样的海拔,并不会遭遇太大的危险,真正危险的路,就是在昆仑山那一段,冰川、雪峰、冰河、还有无法连接的信号、开上一天**也遇不到同伴的孤独,再加上五千多甚至接近六千的海拔,绝对不是什么人都能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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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昆莎
这司机还告诉我们,这几年**的旅游一年比一年热,一些看了纪录片或者探险小说的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有一辆越野车,就以为自己能天下无敌了,呼朋唤友要去闯新藏线,结果呢?至新藏线开通为止,少说也有五千多人请求过救援,死在这条路上的也不少,各种死法都有,冰雪打滑、坠崖、雪崩被埋了、困死的、因为海拔变化太快,出现急性高原反应死的,应有尽有。所以这条路,除了一些不懂事、不做功课就来探险的年轻人以外,大部分人都和我们一样,并不会走完全程,能开车跑完全程的,都是具有专业素质的人和一些幸运儿。当然,千万不要去堵你的运气,一但遇险,得到救援是最幸运的,得不到救援,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死法。接下来便如同这司机所说,新藏线果然是一条危险有极致壮美的路,壮美的冰河和远处的雪山,简直让人神迷。我几乎一直看到晚上才闭着眼休息。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左右,我们到达了昆莎乡。这边其实有一个新建不久的机场,但票不好订,二来我们本来就是来适应高原环境的,不赶时间,所以走新藏线是比较好的选择。昆莎这地方开发的还不算好,这个好其实是相对的。这里处于更为偏远的地方,地广人稀,没有拉萨那么‘繁华’,周围的旅馆,也是藏居,也就是当地藏民自己开的居家旅店。来这儿住宿的,除了少部分单纯的游客以外,大部分都和我们一样,背着大包小包的装备来探险的。每个年轻人都有一个不安分的心,我以前也差不多,很羡慕冒险电影里的主角,但自己经历过几次之后,我觉得当一个普通游客还是挺幸福的。我们住的这个藏家旅馆,人并不多,据我观察,一共住着四波人。第一波人应该是个大型的驴友团,看起来很专业,各种装备跟我们有的一拼,不过他们的优势是人多。至于这波人要去哪儿,我就不知道了,**是个非常辽阔的地方,四面八方都可以出发,每个方向,都可以成为一条新路线,所以在这儿,路线都是自己规划的。不过根据他们所携带的装备来看,我估计十有**,是要去爬雪山的。他们看起来很专业,四五千米的雪山估计不在话下,阿里区域,有很多海拔六千以上的雪山,我估计他们是冲着那些去的。第二拨人,是流动的散客,来来去去,人数不固定,都是些普通游客,特点很好区分,装备不多,到处拍照,而且拍照技术还不是很高的那种。第三波人主要是些摄影的,**是个摄影师钟爱的天堂,这些人大多不修边幅,带着沉重的摄像器材,一脸赞叹又十分沉默。第四波人当然是我们自己,我们比较受藏居的主人欢迎,因为我们是常住的,要待半个月,常住的总比散客好招待。接下来的十多天,和之前一样进行体能训练,我们还在爬了最近的一个四千多米高的雪峰,雪峰上流淌着清冽的雪水,洗把脸,让人从头爽到脚。接着,我们又往更远一些的雪峰出发,逐渐挑战了两座海拔五千多米的雪峰,中途出了些状况,好在有惊无险,也积累了不少进雪山的经验,高原反应也逐渐变得难以察觉了。半个月后,也就是五月初的时候,我们决定出发了。我们要去的地方,位于龙木错东北方的位置,从龙木错,穿过一片无人区,会到达一个叫郭扎错的地方。错,在藏语中就是湖的意思。龙木错和郭扎错都是湖泊。那片无人区是没有路的,沿途有冰河雪峰、起伏的高原丘陵,越野车可以开一部分,但如果要深入的话,只能靠徒步,得走四、五天的时间。我们估算了一下整体路程,不出意外,至少也在二十天左右。二十天,三个人的口粮都是个大问题,这使得我们三人的装备必须得非常精而简,即便如此,负重也相当大,但没办法,我们将要在山里待的时间跨度太长了。必要的御寒、应急、登山、宿营、食物、医药等等装备,一样都不能缺。临别前的早上,我们在藏居吃最后一顿早餐。吃早餐用的是很大的那种长条桌拼起来,食客都在一起。我之前所说的三拨人中,除了第二波是流动性的以外,第一波和第三波的人其实比较稳定。第一波的那一行人,人数有八个,六男两女,有小年轻,也有四十岁左右的壮年人。这帮人偶尔会消失几天,然后又来这个藏居住宿,通过几次的旁听,我知道这是一支专业的登山探险队,和我们一样,这段时间同样在猛爬雪山,但他们爬是为了热身,早饭言谈间,我听他们谈起一个叫卡马鲁峰的地方,似乎下一个目的地是那儿。我有些好奇,侧头低声问谭刃:“老板,卡马鲁在哪儿?很高吗?”谭刃淡淡的看了对面那伙人一眼,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世界排名第五的高峰,海拔8463”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珠穆朗玛峰和它遥遥相望,算是邻居。”我顿时怂了,默默吃着自己那份早餐,糌粑、藏面、肉饼、酥油茶,还是挺丰盛的,我这人不挑食,只要不是太脏太恶心的东西,我都能吃下去,而且我觉得这玩意儿还挺好吃的。与此同时,对面那帮人的形象,在我心中也瞬间高大了起来。接着,我们三人继续吃早饭,时不时的聊一下路线,也没听对面那帮人说什么。就在我们快要吃完的时候,他们队伍里那个三十多左右的漂亮女人突然对我说:“你好。”我嘴里正塞着糌粑呢,闻言赶紧道:“尼嗨(你好)……”谭刃顺手在我脑袋上抽了一巴掌:“吃完再说话,带你出门,八辈子脸面都丢光了。”对面的女人扑哧一下:“哈哈,真有意思。没事儿,这东西挺好吃的对吗?是这样的,我刚才好像听你们提到龙木错,怎么,你们也要去龙木错吗?”说的多,挨揍越多,我还是别吭声好了。周玄业点了点头,笑道:“是啊,怎么了?”那女人笑道:“我看你们的装备都挺棒的,是要去爬5312吗?”7312我知道,无人区一带靠东南的位置,有一片雪山带,周边还有很多冰河,那边有很多没有命名的雪峰,所以一些探险者就直接用高度来命名了。周玄业道:“不是。”我觉得有些好奇,5312,对这些人来说,难度似乎低了点儿,他们去那儿干嘛?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那女人笑道:“5312虽然不高,但地势坡度非常大,相当险要,难度很高哦。那边只有那座雪峰值得挑战,所以,我以为你们是同道中人呢。”周玄业笑了笑,没有再说话。我们完善的装备显然引起了这波人的好奇,队伍里的另一个年轻一些的姑娘又追问道:“不去5312,那你们去那儿?龙木错周围好像没有值得挑战的地方啊,你们这装备,大材小用啦。”周玄业是个比较受礼的人,再说,我们也不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因此他也就直说了:“我们要进郭扎错北边的雪域。”此言一出,除了那些不太懂行的散客外,桌子上的其余人,包括几个摄影师都愣了,目光全部盯着我们三人看,仿佛我们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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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穿越无人区
这伙人惊讶而古怪的脸色,让我情不自禁摸了摸膝盖,看样子,他们都知道那个地方,但露出这副表情是怎么回事?这时,一个留着半长头发的摄影师的摄影师说道:“郭扎错我去过,非常的漂亮,但是,北区是个非常危险的地方,你们去那儿干什么?”这一点我们当然知道,曾队早在此之前,就跟我们讲过那边的情况。那一带虽然是无人区,但由于郭扎错的景色非常壮美,又是很奇特的半咸半淡的湖水,因此也吸引了很多探险人士和摄影师的光顾。他们穿越无人区,到达海拔5080的郭扎错摄影,但很少有人会往郭扎错的北区而去。那边是一片非常大的雪域,雪峰耸立,平均海拔在六七千左右,内部还有很多大型的冰川遗迹,最为危险的是,那一带雪域,有一种非常奇怪的磁场,所有电子设备进去后,都会失灵。摄影师们往往就在郭扎错一带活动,很少有靠近北区的,因为一靠近,摄影器材就会出问题。74年的时候,有一支专业的国家级测绘小组,那支队伍曾经九闯“死亡之海”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十上“生命禁区”喀喇昆仑山,十二次进军天山和阿尔泰山。并且在北区也驻扎考察过一段时间,但最终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并没有深入,据说现在,那里还有当年那支小组留下的遗迹。周玄业回答了那个摄影师的问题,不过明显是在说假话:“当然是为了挑战。”这个理由在一些喜欢探险的人看来是没有漏洞的,挑战超越本就是探险的一种理念。因此,周玄业说完后,那个摄影师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去做这样的挑战,我听说七年前,也有一支国家级的测绘小组,进去后过了一年才走出来,人都疯了。”我不禁看了那个摄影师一眼,心说这人消息还很灵通,看他的打扮还有摄影器材的级别,看样子是个有两把刷子的人,我便问了一下他的名讳,他道:“可以叫我老赵。”另一边的那对人马,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也缓了下来,那个三十多岁左右的女人立刻兴致勃勃的说道:“正好,你们去郭扎错,咱们可以顺一段路,哈哈,我可是很期待你们的挑战结果哦。”周玄业笑了笑,道:“我们吃完东西就准备出发,你们呢?”“一样。”那女人说完,我们就敲定了顺路的决定。毕竟龙木错往郭扎错一带都是无人区,高原深谷、冰河险滩,还有各种各样成群结队的野生动物,很容易攻击落单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下,人多一点总是安全些的。当下,我们两拨人一边吃早饭,一边做了自我介绍。经过了解,这支八人的探险队,是上海一家户外俱乐部的成员,这个俱乐部要求比较高,接收的都是达到专业登山级别的人员。此次八人的队伍,人人都是战果累累,都不是第一次进藏了。其中最先跟我开口说话那女人,是队伍中的副队,领队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队伍里的人都以俱乐部的代号相称,领队叫‘雪豹’,副队叫‘蓝鹰’,余下的一堆也全是动物,听得我有些迷糊,也对不上号,搞不清谁是谁。好在这帮人有车,自驾来的,因此吃过早饭后,我们也没租车,搭着他们的便车,上了219国道继续前行。这段路的路况良好,车辆也稀少,行驶在新藏线上,半天也看不到一辆车,所以车速也很快。中午时分,我们到达了龙木错,雪豹他们直接把车子开进了草地里,发足马力往前,没多久便能眺望到一个非常大的湖泊。湖泊周围的石滩在阳光下,都泛着一种晶亮的白色,远远一看,如同冰雪。湛蓝的湖泊倒映着天上的白云,辽阔的高原上,从远处的雪山,刮来了阵阵带着雪气的凉风,不远处的低洼地,一群野驴警惕的望着我们,不一会儿就跑的没影儿。那些晶亮的白色物质,是咸湖蒸发留下的盐分,雪豹说,这个湖里的的矿物质非常丰富,其中蕴含的锂含量全国第一。早些年政府不允许开采,但近年来似乎有些松口,据说已经有大型的开采公司拿下了它的开采权。当然,这只是小道消息,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如果是真的,我想对于这个地方的生物来说,必然是一个很大的灾难。这远离人间的天堂湖泊,或许不久后就会迎来大型的机器和大量的燃油排放,届时,恐怕就不能再见到这种盐如雪、湖如镜的场景了。说到此处时,蓝鹰感叹道:“你说人这个东西,真是伟大又可恨,它能征服一切,南极、北极、青藏高原、珠穆朗玛,能推山填海,建设出钢铁都市,但是它又毁了多少东西?”我觉得挺有感触的,点了点头。雪豹道:“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喜欢探险,渴望去无人区,只有在没有人类的地方,才可以看到这个世界本来的面貌。”这帮人不愧是专业探险队的,话题一下子就跑偏了,开始例数自己的各次探险经历,听的我一愣一愣的,着实长了不少见识。三个多小时后,海拔身高,地势凸起,我们的越野车没办法再开了,便将车子停在了一条冰沟子旁边。一下了车,就能感觉到一阵寒气,冰沟里是不远处的雪山上流下来的雪水,两边的草丛里漂浮着冰块儿。我捧水喝了一口,雪水十分甘洌、沁凉,冰沟在草地上,一路向前延伸,时宽时窄,空气很干燥,时间久了让人的鼻子有些刺痛,很不舒服。我从包里拿了面罩戴上,遮住口鼻,一行人背着装备开始徒步。这个无人区,跋涉过去大约需要两天时间,雪豹他们和我们搭伴的行程约莫有八个多小时。在高原地区,体力消耗越大,高原反应就越严重,所幸我在这儿已经适应了一个月,大大小小的雪山也爬了好几座。这会儿也没觉得吃力。至于其余人,就更是轻松了。我觉得自己挺怂的,要知道当时下了飞机,周玄业和谭刃可是脸色都没变下,就我自己出现高原反应了。用周玄业的话来说,我这种情况,在拉萨一类的地方玩玩是没关系的,因为拉萨一带海拔其实并不高,处于大部分人都能接受的位置,只有极少数人会出现反应。很不巧,我就是那个极少数人。众人吭哧吭哧的徒步,走走停停,雪豹他们还带了简单的摄像器材,所以还时不时的合个影,沿途可以看见很多的动物,白唇鹿、耗牛、黄羊、野驴等等,中途是还在一片高地上,看见了攀岩的羚羊,身姿轻巧灵动,让人叹为观止。藏区黑的比较晚,因此我们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才扎营休息,晚上气温很低,由于这边没有什么大型的食肉动物,所以也没有安排守夜,众人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七点多左右,这边的天才放亮,我们收拾行装,走了三个多小时左右,攀上一片高地,便眺望到远处一片云雾缭绕的雪峰,高耸挺拔,势如刀削斧劈,云雾蒸腾,难以窥见真容。雪豹冲我们挥了挥手,道:“你们往北,我们往东,就在这儿分手吧。祝你们好运。”我道:“你们也是,祝你们好运。”队伍里代号灰熊的笑道:“我们这边是小意思,倒是你们要小心呐,再会。”说完,我们两拨人便就此分道扬镳了。就在八人转身离开,我也打算走人时,一转身,便突然看到前方不远的山崖上,赫然趴着一个东西,定睛一看,我不由得惊呼出声:“雪豹!”这一声比较大,在空旷的高原上传的很广,已经走出一段路的雪豹等人闻言停了下来,雪豹喊话道:“叫我干啥?”我道:“不是叫你,是真的有雪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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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雪豹
那只雪豹,半爬在裸岩上,正侧着头看我们,脖子下面的白毛异常醒目,身上白底黑斑的皮毛,和裸露的高山岩石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伪装色,也不知在那儿待了多久,我们竟然一直没发现。如果不是突然看见它脖子下面醒目的白毛,没准儿还真被我忽略过去了。那雪豹离我们还很远,从这个位置看去,就显得体型非常小,厚实的皮毛和粗大蓬松的尾巴,显得非常漂亮。野生高山雪豹可是濒危动物,近年来已经很少发现了,据说主要是因为偷猎的。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这儿发现一只,这时,蓝鹰等人也被这雪豹吸引的走了回头路。这几人不愧是经常在藏区活动的,蓝鹰吃惊道:“真的是雪豹!不对啊,这玩意儿昼伏夜出,生活的地方至少在海拔五千左右,它怎么跑这儿来了?”我们现在所处的海拔有四千左右,并不是雪豹出没的地段。灰熊从背包里拿出望远镜去观察,很快他就喊道:“嚯,它好像受伤了,肩胛上有血迹。”受伤了?雪豹可谓高原霸主了,谁能伤它?说话间,灰熊开始去调望远镜的距离,将倍数调到最大,看了会儿,他便抽了口凉气,道:“好像、好像是枪伤。”这话一出,让我们都惊了一下,枪伤?瞬间我就反应过来:“难道有人打猎?”谭刃皱眉道:“你怎么确定是枪伤?”灰熊依旧拿着望远镜观察,动也不动的说道:“我们经常在藏区走,看过很多被偷猎的人射杀的藏羚羊,身上的皮都被扒了,只剩下羚羊的尸体。现在正好是羚羊和雪豹的妊娠期,雌性行动不便,容易追捕,正是偷猎的好时候。”我以为只有那些原始森林里才有偷猎的行为,没成想在这青藏高原上,竟然也有打猎的。接着灰熊又说道:“这雪豹的肚子有些鼓,很可能怀着小豹子,八成是被偷猎的人赶到这儿的。”我道:“偷猎的那么厉害?能赶雪豹?”蓝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现在的打猎装备高级的很,有一种爆炸剂,针对不同的动物,射出去爆炸后,会产生阻隔剂。动物一闻到那味儿,会以为前面有天敌或危险,就不敢往前跑了。这雪豹八成是被偷猎的逼下来的。不行,咱们赶紧通知保护区。”说完,立刻拿出了手机,这边的信号并不是太好,打了好几次都没有打出去。而那雪豹观察了我们一阵,估计看我们没有危险,便顺着那岩石往上爬,几下就没影了。我摸出自己的望远镜看,岩石上只留下了一串血迹。蓝鹰还在坚持不懈的打电话,野生雪豹是一种很濒危的动物,如果它受了枪伤,不救治,不将子弹弄出来,这只雪豹即便最后没被偷猎的人追上,只怕也难逃一死。我们几人拿着望远镜四处观察,没多久,便见及远处出现几个模糊的人影。灰熊手里的望远镜倍数很大,他比我看得清楚,立刻道:“操他大爷,果然是偷猎的,他们来了,好家伙,背上胀鼓鼓的,像是羚羊皮!”队伍里另一个年轻一些,代号就叫‘羚羊’的姑娘愤怒的跺脚,道:“太可恨了。这些偷猎的,专挑妊娠期打猎,一尸好几命,不行,一定要逮住他们。蓝鹰,你的电话打出去了没有!”蓝鹰终于放弃了,摊了摊手,道:“不行,这里本来就是无人区,信号厉来就不好,要不用你们的电话试试?”其余人又拿各自不同品牌的手机试了一下,都没什么用,而那帮打猎的看起来却显得不慌不忙。蓝鹰观察着那伙人,说:“雪豹留下的痕迹太重了,它现在受了伤,不能爬太高,这帮人胜券在握。”随着他们的逼近,望远镜中,我也能看清那帮人的模样了。一共四人,都是大汉,年约三四十岁左右,背上的包袱胀鼓鼓的,隐约露出一些毛皮。他们手里都端着猎枪,面容看起来很凶狠。羚羊道:“那只能靠咱们自己了!”看样子,他们是打算阻止这些偷猎者。这事儿我也挺愤怒的,偷猎已经使得很多动物走向灭绝,而这些偷猎者更可恨,为了获得最大收益,竟然还专挑妊娠期的动物下手。我不由对周玄业二人说道:“老板,周哥,咱们不能坐视不理,这也算是行善积德吧?”周玄业也拿着望远镜,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说道:“他们手里有枪,只可智取,不可力敌。”我道:“他们难道还敢对人开枪?”此话一出,谭刃又是一巴掌直接抽到我后脑勺上,不咸不淡道:“在**消失一个人,谁会发现?”雪豹对我说:“**是禁猎最严的地方之一,敢来这儿打猎的,都是为钱不要命的,你以为他们不敢杀人?”顿了顿,他又道:“老周说的对,只能智取,不能力敌。大家有什么办法?”对方手里有枪,又是为了钱不要命的人,我们即便人多,硬碰硬也肯定是不行的。这地方百里无人,随便怎么开枪也没人会知道。一时间众人都陷入了沉默,时不时的交头接耳,却也没有商议出什么对策。我想起了谭刃脖子上的地行胎,便悄悄将谭刃拽到一边,压低声音道:“老板,你能再用一次它吗?”我指了指他的脖子,谭刃挑眉,道:“你想我被反噬吗?”“当然不是,我就这么一问,不行就算了。”谭刃看了看那帮人,又看了看天色,道:“现在时间太早了,如果是晚上,让傅安去就行了。”我道:“可那雪豹恐怕等不到晚上了。”谭刃道:“那我们就拖到那个时间。”说完,冲我和周玄业道:“咱们爬上去。”他指着雪豹爬上去的那片山岩,向我们说出了他的想法。那帮人只能顺着血迹追踪雪豹,肯定会跟着往上爬,我们现在有地理位置上的优势,可以先他们一步爬上去。那个位置是制高点,易守难攻。到时候我们在上面,他们在山崖下面,随便动点儿手脚,虽然不能收拾他们,但拖延时间应该是没问题的。这个想法立刻得到了周玄业的赞同,当下,谭刃便率先往那个高地而去。他这人本来就有些独来独往,不太爱搭理其余人,所以也没理会蓝鹰等人。蓝鹰等人一看,便道:“他去哪儿?”我便将谭刃的想法一说,蓝鹰沉吟道:“方法不错,可拖到晚上有什么意义?”我当然不能直接说用鬼了,便道:“只要能拖到晚上,我就有万全办法,不过暂时不能告诉你。”傅安虽然之前受了损伤,但对付这伙儿偷猎的,并不需要它真的动手,随便弄点儿鬼遮眼一类的把戏,估计都能把这帮人吓傻。对付那些经常和山精鬼怪打交道的人,鬼遮眼太小儿科了,但对付这伙儿估计从来没见过鬼的偷猎者,完全不在话下。蓝鹰见我信誓旦旦,想了想,示意我稍等,紧接着便转头找雪豹商量。她们用的时间并不长,片刻后雪豹就道:“我们跟你们一起,人多力量大。”这还用说吗,看这伙儿人之前的态度,就知道是相当仗义和正气的人,我早就猜到她们肯定会加入,于是点了点头,没多说,一行人立刻顺着雪豹留下的痕迹往高地爬。藏区的环境就是这样,高山裸石、草场、雪沟、还有长不大的灌木,我们现在所爬的,就是一片裸露的岩石带,白青灰色的岩石不规则的向上延伸,也不知高处是个什么情景。那四个偷猎的还离的很远,他们这会儿没用望远镜,所以根本看不见我们,就算看见,现在想过来阻止也来不及了。这岩石的前半段路没什么难度,中段较为陡峭,可以看到雪豹流血的长长的一串血迹,也不知道它受了枪伤,又怀着小豹子,是怎么爬到上面那么高的地方的。爬到一半,我想到个问题,问谭刃:“万一那雪豹也在上面怎么办?会不会攻击我们?”谭刃道:“你当雪豹跟你一样没脑子?”“老板,你说话能不能婉转温和一点,你这样是交不到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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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羚羊
我这话当然没有得到谭刃的回应,温和婉转这个词儿,估计他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中段的路有些险要,我们不敢再搭话,专心致志的往上爬。散碎的岩石,在我们的攀爬下,时不时的就顺着陡坡往下滚,咕噜噜的扬起一片尘灰。这会儿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上,虽然亮,但似乎没有什么温度,雪山而来的寒风,吹得人脸上干燥的如同蒙了一层膜。爬到上部分时,往下一看,倾斜的岩石陡坡在阳光下白晃晃的,远处那几个猎人的身影,即便不借助望远镜,也能用肉眼看到了。他们显然也瞧见我们了,暂停了一下,似乎是在收拾包裹,大约是想把自己给伪装一下,让自己看起来只是普通游客。但我们早已经见过他们拿枪的样子,现在隐藏,已经晚了。很快,众人爬到了裸岩的高处,上方全是碎裂的岩石,地势起伏,石缝中顽强钻出来的低矮灌木,在风中唰唰作响。顺着裸岩望去,可以看到斑斑点点遗留下的血迹,但暂时没能发现雪豹的影子。极远处还有更高的裸岩层分布,雪豹本就是一种生活在高海拔岩洞中的生物,我想它可能爬到更高的地方去了。但我们并不用爬那么高,我们只需要在这个高度,阻止那几个偷猎者就行了。这儿有很多碎裂的岩石,小如拳头大的,棱角分明,大如篮球的也有,这几个偷猎的只要敢上来,就拿这些石头招呼他们,即便没有石头,我们的装备包里还有很多伸缩的登山装备,在陡峭的岩石上,这帮人根本没办法开枪,我们拿棍子敲也把他们敲趴下了。几人显然很懂动物的习性,直奔裸岩底部,抬头往上看,喊话:“喂,你们是干嘛的?”我道:“旅游。”那四人闻言,面面相觑,不知商量着什么,片刻后估计觉得我们没什么危险,便开始往裸岩上爬。我于是道:“这片儿地方被我们包了,你们到别处玩去。”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顿时骂骂咧咧道:“你***找茬儿啊,信不信老子……”他的话被他的一个同伴打断了,他那同伴算是四个人中看起来比较斯文的,高高瘦瘦,三十岁左右。那人冲我们喊话道:“几位兄弟,都是出来玩的,出门在外,别惹事。”说着,便示意其余三人往上爬。这片裸岩虽然面积大,但能上人的地方也就一条,就是雪豹所走的那条路。其余的地方,岩石陡峭松散,根本没办法往上爬,很容易中途出事儿,所以他们自然而然也只能选择雪豹走的这条路往上爬。羚羊非常生气,对这帮人深恶痛绝,见他们开始爬了,就捡了两个石头。她也不敢把人砸死了,捡的石头都是拳头大小的,避开了人的头部,朝着下面的几人砸去。一个砸空了,另一个砸中了对方的肩膀,与此同时,羚羊骂道:“别装了,谁不知道你们是打猎的。我告诉,识相的就麻溜的滚蛋,别给我打雪豹的主意,你们这帮偷猎的不得好死。”几人显然没料到身份被识破,被砸的那个人捂着肩膀差点儿从裸岩上滚下去。这姑娘是个火爆脾气,一通骂我,又扔了几个石头往下砸,那帮人左躲右闪,狼狈不堪。被惹急了,其中一人拿出枪打算开枪,我们立刻往后躲,躲到枪支的死角处。这帮人果然是要钱不要命的,居然真的开枪了。与此同时,他们其中一人喊话道:“***,又遇到一帮给这些畜生当牛做马的走狗了,那雪豹你是妈还是你奶奶,关你们屁事!今天爷爷我就跟你们这帮走狗一点儿见识!”羚羊气的跳脚,道:“他、他骂我们是走狗!”在这些偷猎者的眼里,那些保护野生动物的人,就跟走狗没两样。不过这个走狗,我还当定了。这四人仗着自己有枪,现在明明处于下风,却还是趾高气扬的问候我们的祖宗。虽说我对傅家的祖宗没什么感情,他问候我也无所谓,但其余人却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纷纷往下砸石头。但由于不敢冒出头,怕挨枪子儿,所以砸下去的石头都没什么准头。周玄业到是一贯的冷静,见我们都被对方挑衅的失了冷静,便道:“不必这样,我们不是跟他们斗气的,只要守到晚上就行了,跟他们置气,反倒浪费我们的体力。”他这么一说,众人也觉得跟几个打猎的对骂,实在没必要,便也不理他们了。那四人骂了片刻,见我们没动静,一声不吭,估计以为是把我们给骂跑了,没多久,竟然又开始往上爬。这次我们没急着扔石头,而是等他们爬到中段,需要手脚并用腾不出手来时,才开始攻击他们。这时他们根本没办法开枪,被我们劈头盖脸一通砸,顿时顺着裸岩咕噜噜往下滚,有个倒霉的还把头都给摔破了。羚羊得意的大笑:“来啊,你们来啊,刚才不是还很牛的样子吗?你们今天要是能上来,姑奶奶就把头摘下来给你们当凳子坐。来啊……”那四人身上估计都被砸青了,我们是不愿意杀人,否则当着他们脑袋砸,或者找些大石头,砸死他们都是没问题的事儿。那几人哪里还敢往上爬,顿时撤到了裸岩旁边的草场处。羚羊趁机报仇:“孬种、废物,只知道欺负动物的渣渣,你有本事来欺负我们啊?欺软怕硬的垃圾,滚吧你们!”我不由侧目看了她一眼,发现现在的女人骂人真厉害,至少比我厉害。蓝鹰摇了摇头,显然很不赞同,道:“行了羚羊,我知道你讨厌他们,但还是注意一下影响,这儿还有三位帅哥在看着呢。”说着示意了一下我和周玄业三人。羚羊这才作罢,打了个哈哈,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住,我太激动了,你不知道,我两年前在可可西里,被刺激的太厉害,连做了好几晚上的噩梦。”刺激?我道:“受什么刺激了?”她道:“知道我为什么给自己取了羚羊的代号吗?两年前……”她开始说起了两年前,和队伍穿越可可西里无人区的一次经历。其实能玩得起户外穿越的,一般生活条件都比较好,因为这东西,不说时间,光是装备就得好几万,还包括各种训练和越野、器材等东西,所以蓝鹰这帮人,要么是事业有成,都是些大大小小的老板,羚羊还年轻,自己没什么特别的本事,但小姑娘喜欢挑战,属于富二代,所以两年前才混到这支队伍里。她的第一次大型的穿越,就是可可西里,之前的一些都是小打小闹,所以当时小姑娘还是很期待的。进入可可西里第四天的时候,队伍里的人突然听到了一种很低的声音,像是某种动物的叫声。循着这叫声,他们看到了让人永生难忘的一幕。在可可西里干涸的大地上,横陈着好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那明显是羚羊一类的动物,但是它们身上的皮都被剥光了,只剩下了红色的肌肉,血淋淋的染红了一大片。那些血迹看起来还很新鲜,所以暂时没有引来一些食腐性的鸟类。浓烈的血腥味儿,和那些没有皮毛,最后剩下肌肉的血淋淋的动物,让人看得触目惊心。众人立刻反应过来,应该是刚刚有偷猎者扒下来它们的皮毛。而发出声音的,赫然是一头已经没有皮毛的藏羚羊!它闭着眼,浑身的肌肉抽搐,肚腹一扇一扇的强烈鼓动,显然是痛苦到了极限。这样的情况下,这只藏羚羊居然没有死?那简直就是个奇迹!声音是它发出来的,等羚羊等人寻着声音找到时,它其实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但它的肚腹里,明显有什么东西在鼓动着。当时正好也是五月份的时候,藏羚羊的妊娠期,众人立刻意识到,它肚子里还有小羚羊。这只痛苦的藏羚羊肌肉痉挛了没多久,最终也死去了,但它的肚子还是在动。几人立刻拿出刀子,小心翼翼剖开了;羚羊的肚子,将里面的小藏羚羊给取了出来。但众人比较不是医生,也没有什么经验,动作慢了一步,取出来的时候,小藏羚羊还是窒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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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放鬼
虽然刘仕元的粉丝非常的多,即便如此,刘仕元这样做,引起了很多人的反感。
“狂妄自大,小视天下人,就让我们华夏的学子让他知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更不用说我们所有的人还不是臭皮匠,他也不是诸葛亮,最最让我自信能够胜过刘仕元是我们并不是三个人。”
“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竟然敢放出这样的豪言壮语。”
“除非他的大脑能够装下整个世界,否则我们赢定了,我向大家都不要说了,现在最终要的是寻找最难的问题问他,当然了刘仕元也说了,我们问这个问题我们必须是会的,所以我在这里提醒大家一句,一定要弄明白题目然后再问刘仕元。
问题可以是刁钻的,可以是脑筋急转弯的。
我们的目的可不是学习,我们的目的是难倒刘仕元。”
刘仕元站在台上,他想起了古代的才子,古代的才子都是游学拜尽天下才子,最后博得好的名声。
自己这种作为算不算是学古人之风?
虽然面对这些人,但是他感觉不到一丝的畏惧,因为他的背后是整个世界的知识。
很多的学生看着刘仕元带着微笑的样子。
非常的气愤,难道他是在说,京都大学里面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还是想要借助这次的事情退出演艺圈?
他这样的做法让很多的人也非常的高兴,毕竟打败刘仕元绝对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
很多的人都在上网查最难得的题目。
刘仕元站在舞台上看着所有人的表现说道:“网络上的东西就不要查询了,你们能够查到的内容,我都看过。”
“有三个人去投宿,一晚三十元,三人每人给十元凑齐三十元给了老板。
后来老板说今晚优惠只要元。就掏出五元命令服务生还给他们。
服务生偷偷藏起了两元,然后把剩下三元以每人一元退还给他们。
这样,一开始每人掏了十元,现又找回一元,也就是他们每一个人掏了九元钱,一共是二十七元加上服务生藏起来的两元钱。一共才二十九元钱,还有一元呢?”一个带着厚厚眼镜的学生说道。这个学生就是那个挑衅刘仕元的那个学生,他就是要刘仕元在这里出丑。
他正在研究这个问题,索性就说了出来。
很多的人都在哪里想了起来。
短时间一定想不出来,他也是花费了好几天才研究明白的。
他在偷偷地笑,这个问题可是全世界一百道最难的题目之一。
短时间一定不会想明白的。
就算是这些人都是京都大学的学生,他们也拿出了笔在纸上演算起来了。
“真的耶,那一块钱消失了,真的不知道那一块钱到底到哪里去了?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么难得题目。”
“能不能重复一遍?我现在都有些蒙圈了。什么三十块钱?什么二十七?”
“你记性不好就不要解答这个题目了,这个题真的不适合你。”
刘仕元只是在脑子里面验算一遍。
“请不要用这样简单的题目来考我,我本身在数学上的造诣就很高,或许大家有些斥责我有些自大,我给你的答案就是你列的式子根本就不是一个等式,三个人的掏出来的二十七元就包含了给老板的二十五和服务生藏起来的两元钱,我再说的是跟三元钱有一毛钱的关系?
还有一个等式列出来我相信大家都知道了,也就是顾客的三十块钱包含了。二十五元钱给老板的,找回来的三元钱和服务生的两元钱。
那个等式不相等的原因就是你用二十七加上两元。其实应该加上三元等于三十,因为二十七就包含了其中的两元,我的表达能力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够听懂?我想问一下这位同学,我说的到底对还是不对?”刘仕元笑着说道。
带着厚厚眼镜的学生,非常的震惊,竟然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这其实说来也简单。就是一个概念混淆的题目。
说句实在的他也是当时总分状元,但是和刘仕元比起
起来,真的还差远了。
今天他带着挑战的心思来的。
但是现在看来,刘仕元把自己拉下了几条街。
很多的人都反应过来了。
“不愧是刘仕元,这么难得题目都想得出来。”带着厚厚眼镜的学生灰溜溜的逃走了。
他真的无法呆在这里了。
“京都学院出了一道题目。这道题目刘仕元解答起来非常的轻松第一轮比赛,以刘仕元胜利而告终。”
刘仕元在数学上的表现,令很多的人都震惊了,竟然挑战华夏所有学生?
这绝对是一个疯狂的举动。
娱乐圈还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毕竟,娱乐圈的明星,在娱乐方面是强项,而学生在学习上是强项,他们绝对不会用自己的弱项来挑战别人的强项,在很多的人看来,那绝对是一种不明智的行为。
“很多的人觉得我是狂妄的,但是我不同意这样的观点,只有在成绩出来之后,我真的输掉了,你们才能够说我是狂妄,如果我赢得了比赛,你们应该说我是自信。
我们华夏自古至今,都应该谦虚,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告诉所有的大学生,你们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不要以为你们坐在这个学堂,你们的人生就有了保障,不是的,你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当然了,我的年龄和你差不多,都一样大。
但是为什么今天我能够站在这里给你们传授知识,而你们必须要坐在下面听我说?
是因为我比你们所有的人都努力。
我想你们也看出来了我在这里表现的非常的狂妄。
你们知道原因吗?
我想你们并不知道什么原因,因为我是这个学校数学院的荣誉院长,我有必要为这里做一点什么。
学校请我来演讲自然是来跟你们提供学习的方向的。
当然了我也不期望你们听到我的演讲以后,都发奋的学习。只要有一两个人因为我的演讲而改变了,我觉得我的目的就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