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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

白素讪讪地道:“许郎中与那负心人不同,他……”
小青黛眉一蹙,道:“有什么不同?你与他相识多久,知人知面不知心!姐姐,自那以后,直到如今,时间也不算短了,你虽时常游戏风尘,可却再未动过嫁人的念头啊,为何这次对那许郎中如此念念不忘?我看他也未见对你如何的苦苦追求,与你往昔曾经见过的男人相比,也算不上最为优秀啊。”
白素吸了吸鼻子,干笑道:“我这不是单的太久了么?”
小青“哗”地一下从水中站了起来,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在她流畅动人的胴体上飞溅起来。小青抬腿拾阶而上,旁边树枝上一件轻纱浴袍适时飞起,正飘落在她的身上,遮住了那无限的春光。
小青头也不回地向浴池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们的藏宝之中不是有前唐长安城中第一匠人杨思齐制作的角先生五件套么,金质、银质、玉质、角质、象牙质,还能灌热水呢,你自拿去用吧。”
白素又气又羞,腾地一下从水中跳了起来,冲着青婷袅袅的背影怒声叫道:“你这放得什么屁!我说的是情感、情感、单得太久,情感干涸,又不是……又不是说……”
白素的声音渐渐低落下来,长叹一声,慢慢坐回水中,温泉水上下涌动着,顽皮地在她白皙粉嫩的胸口爬上爬下,水汽蒸腾起来,让她那张俏脸如雾中看花一般朦胧,那雾中的花儿还隐隐有红光流动,无限娇羞:“虽说……其实……可能……也有那么一点儿……”
第068章 无心有心
第068章 无心有心
杨瀚本想着独破此案,但如今看来,以他的力量是办不到了,回去便把此事禀报了李公甫,李公甫如获至宝,立即禀报推官,推官再禀报通判,通判面见临安知府,知府大人找到了主管出家人的祠部,由祠部下了公函,开始督促所有大小寺庙、道观自查自纠。
最终汇总上来的消息,共有云游挂单僧人四十七人,逐一排查,均无异常,事情再度陷入了停滞阶段。
百井坊当铺,钱小宝坐在高高的柜台后面,手指无意识地在柜台上划着圈圈,正琢磨如何亲近小兮姑娘。自从上次一起游了西湖回来,小兮姑娘对他的态度就不大对劲儿,好像……有点嫌弃?
钱小宝看看自己,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家世更不用说,无论怎样,貌似都不该被小兮姑娘看不上吧?她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
哎!我祖父号称天下第一眼,我受祖父大人亲自点拨,如今识宝鉴宝的本领也是数一数二。可是,几百上千年前的古物,我看一眼就晓得来历、价值,偏生看不透女孩儿的心思呀……钱小宝长长叹了口气,黯然摇一摇头,女人这件宝,不好鉴啊。
“嗵!”一口腰刀搁上了案板,钱小宝没精打彩地看了一眼,漫声吟道:“虫叮鼠咬,破烂溜丢,腰刀一口,作价三十文~~”
柜台外边有人道:“刀是精铁打造,也能虫叮鼠咬?”
钱小宝眼皮也不撩,懒洋洋地道:“这位客人你不晓得,有些虫子吐的酸液可以腐蚀刀具,腐蚀之后老鼠就能咬,此一咬一啄,莫非天定,天作之合,合则两利……”
柜台外边的人笑骂道:“放得什么狗屁,你怎么了,兴致如此不高?”
钱小宝听这话音儿不像个典当的客人,抬起眼皮一看,顿觉惊喜:“杨大哥?”
钱小宝忙从柜台后边下来,推开角门儿出来,一把拉住杨瀚,苦起脸道:“杨大哥,你这几日在忙甚么,早出晚归,有时还夜不归宿,我找你好几趟都没撞见人。”
杨瀚叹道:“在查一个案子,到后天再无线索,就要挨板子了,能不上心么,你找我作 甚?”
钱小宝左右看看,急急把杨瀚拉到旁边,小声道:“杨大哥,小弟有一事请教。”
“请讲。”
“那日寒食节,小弟与杨大哥、小兮姑娘同游西湖,谈笑宴宴,一团和气。可是自从西湖回来,小兮姑娘便不大理会我了,一见我便板起脸儿来,小弟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到哪里得罪了他,杨大哥,你说,我什么事做的不对了?”
杨瀚沉吟片刻,问道:“你真不知道?”
钱小宝瞪起眼道:“我真不知道啊。”
杨瀚叹道:“我真钦佩你这种从小不用看人脸色、不用揣摩他人心思的有钱大少爷,可以活成一个幸福的大傻子。”
钱小宝眨眨眼道:“此话怎讲?”
杨瀚道:“你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我纵然说与你听,你又如何能够明白?你真喜欢小兮姑娘?”
钱小宝用力点头:“她跟我认识的那些使相千金,豪门小姐大不相同,不像那些女子一般矫揉造作!”
钱小宝想了想,又点头道:“就连生气时都不一样,她会啐我,会叫我滚蛋!不像别人家的姑娘。从来都是假惺惺的,开心也不直说,生气也不明讲,相处起来累得很。”
杨瀚听得两眼发直,喃喃地道:“你这不就是贱骨头么?”
钱小宝正色道:“杨兄此言差矣,身在豪门,见多了城府深的人,我只是喜欢率真单纯的姑娘罢了。”
杨瀚眉尖儿一挑,道:“听你言语,是个有故事的人呐,莫非尊府尔虞我诈,宅斗不休?”
钱小宝摆手道:“哎,哪有这些事。有三纲五常,有人伦规矩,有官府法度,有家规族法,哪有妾室敢与正室争斗的,那都是你们这些升斗小民闲极无聊胡乱猜疑罢了,根本不知我们豪门中事。”
杨瀚揉了揉鼻子,居然被鄙视了?杨瀚只好道:“你这人说话还真直,完全不考虑他人感受,小兮姑娘怎么会喜欢你呢。这样吧,我教你个法子,或许管用。”
钱小宝大喜,赶紧道:“快说,快说。”
杨瀚道:“烈女怕郎缠,你只管每日痴缠不休,有什么好话儿就不要钱地拿来夸奖她。她叫你向东,你莫要向西,小姑娘很好哄的。”
钱小宝如获至宝,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我这就去。”钱小宝说完,穿着一身朝奉服就跑出了当铺。
杨瀚在后边叫道:“哎,哎,你等等啊,我还有事相托……”眼见钱小宝已经跑得没影儿了,杨瀚只好摇一摇头:“本想问问,你在县衙中有没有关系,可以免了我一顿板子,哎,这个不着调的。”
杨瀚无可奈何,向小二讨了杯茶喝了,便整一整腰带,想出去继续探听消息,还没迈出门槛儿,钱小宝已经一溜烟儿地回来了,眉开眼笑地道:“杨大哥,你那法子果然管用,小兮姑娘对我说话温柔多了。”
杨瀚想着不管人家姑娘洗衣做饭,或者拿着针线活坐在墙下和邻居妇人聊天,都有一个穿着皂角革带朝奉服的人直撅撅地挺立在她身边,时不时还要插上句话,尬聊几句,弄得小兮姑娘哭笑不得,难堪不已,当着外人,还得一脸假笑哄他的样子,不禁想笑。
钱小宝道:“小兮姑娘要上街,我打算陪她去呢。”
杨瀚道:“啊?进展如此迅速,可喜可贺。”
钱小宝拱手道:“同喜,同喜,小兮姑娘说,单独与我一个男人上街,恐会惹人闲话,若是拉上杨大哥,咱们三人同去,旁人就不好说什么了,杨兄,你可一定要成全我啊。”
杨瀚一听,马上拒绝:“不行不行,我在查一桩极紧要的案子。你记不记得那日游湖,突生大雾……”
杨瀚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道:“再查不清楚,后天我就……”
钱小宝捏着下巴,沉吟道:“嗯……那人额头被你打破了?那他定会求医问药的吧,你可曾调查过药房么?”
杨瀚呆在当场,好半晌才喃喃自语道:“我只注意到他的光头了……对啊!他的头都成了血葫芦,不可能不去医治,若从药房下手……杨瀚精神振奋起来,举步就往外走,前脚刚迈出去,就被钱小宝一把拉住。
钱小宝央求道:“杨大哥,你不陪我上街,小兮姑娘就不跟我上街,小弟的事情,难道不比一个秃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