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点头:“我也同意,因为唐思蓉是青莲镇人士,这里又出事了,加上佛山那边蔡拿云的死,我认为这一切都是有联系的。”
傅茗伟沉思片刻:“我现在最大的疑问是,刑术去哪儿了?他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董国衔终于抬头:“那还不简单,肯定是他有了新的线索,自己独自去追查了,以前不都是这样吗?就算你问他为什么,他也会说,他那行有他那行的规矩。”
陈方道:“傅队,要不要我带人去找?”
董国衔皱眉道:“你别把刑术想那么简单,他找你也许轻而易举,但是你想要找到他?比登天还难。”
傅茗伟点头:“国衔说的是,陈方,今晚在这里就地休息,明天一大早,你和当地的同事,去镇上走访一下,多找点关于这个别墅的消息,哪怕是这个别墅买了什么东西,都得记录下来。”
“是!”陈方看了一眼董国衔,转身离去。
董国衔放下笔,揉着鼻梁道:“傅队,你说,刑术会去哪儿?”
傅茗伟摇头:“不知道,但我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我觉得眼下办的这几件案子,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了。”
董国衔不语,只是拿着铅笔,继续低头画着,思考着。
……
“青莲镇?”刑术举着强光手电,吃力地辨认着牌坊上的那三个字。
陈泰东仰头看着,马菲示意刑术举着手电不要动,将脚架立好,拍了一张。
佘采香和司空砚依然站在最后,不过此时司空砚基本上是躲在佘采香的身后,探头看着黑漆漆的青莲镇之中。
“刑术,我们进山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哪不对劲?”陈泰东四下看着。
刑术则是一直盯着牌坊:“山里边的岔道那么多,但我们每次走到一个路口,就会看到一个指示牌,指示牌不算旧,很明显是有人要让我们顺顺利利走进来。”
陈泰东深吸一口气:“山里面的这些路,都是有人刻意修出来的,我虽然不是太懂风水堪舆之术,也知道是利用了地理环境布置了一个野地迷宫,进来容易,走出去难,很多地方,连灌木的模样都很相似,还被刻意修剪过。”
马菲道:“陈师叔,你的意思是,这里还有很多人居住?”
“喂!别吓唬人好不好?”站在最后的司空砚躲在佘采香身后说,“这种鬼地方,连电都没有,哪儿会有人呀?”
陈泰东扭头看着他:“如果没有人,谁修的路?谁铺的路?上面那些石子一看就知道是人为铺设的,铺得还有规律,那些被修剪的树木又怎么解释?”
佘采香抱着胳膊,摇头低声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觉得很邪门,喂,刑术,我已经答应你进山了,现在你不是又要连夜调查这里吧?”
司空砚立即附和道:“对呀,大半夜的,这个鬼地方,白天都会吓死人的。”
刑术看着四下,正说着,就看到牌坊后方,镇子大路中间出现了一个人。
刑术碰了下身边的陈泰东:“陈师叔,你看。”
刑术这么一说,其他人都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司空砚立即躲在佘采香身后,口里念着乱七八糟的话,类似什么阿弥陀佛上帝保佑之类的话。
刑术将强光手电照过去,但因为距离较远的关系,无法照清楚那里到底是什么,也无法确定是不是人。
“你们等等,我过去看看。”刑术说着,提着手电上前,刚走了几步,那个街道中间的黑影突然间抬起了手,朝着这边挥动了一下。
马菲和陈泰东愣住,站在那直勾勾地盯着那东西。刑术也停下来,大声说:“你好,我们是来旅游的。”
那人的手就那样一直举在那,也不放下,刑术深吸一口气,慢慢上前,同时用手电朝着前面照着。
佘采香上前,站在陈泰东身后,从陈泰东和马菲的中间看过去,目光跳过刑术的肩头,看向街头中间的那个黑影。
司空砚闭着眼睛,不断念叨着什么,完全没意识到佘采香已经走上前了,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佘采香走了,他愣了下,抬脚就要追上去,就在他刚走出去一步的时候,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身后不远处有个什么东西。
司空砚用颤抖的手拿出手电筒,谁知道手一滑,手电直接落在了地上,朝着那东西的方向滚了过去。
司空砚目光完全集中在手电筒上,根本不敢抬眼去仔细看那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说……”司空砚轻声说着,双腿都在发抖,“喂,你们回头来看看我好不好。”
佘采香听到司空砚的声音,下意识转身,想让他小声点,但在转身的一刹那,她一抬眼就看到了他们来时的路口也站着一个黑影,最恐怖的是,那个黑影也似乎举起了自己的“手”,那姿势,那模样,与刑术前方那个完全一样。
佘采香一把抓住了身边的人,也没有意识到她抓住的是马菲。
马菲有些不耐烦地甩开手,同时转身,转身的一刹那,也看到了那东西。
但马菲比佘采香冷静太多,她看了一眼之后,立即转身看向刑术的前方,随后朝着刑术喊道:“刑术,停下!”
刑术并未停下,因为强光手电已经基本上能照到那个黑影了。
刑术提着手电逐渐上前,就在隐约快照到的时候,黑影突然间消失了。
就在他前方那个黑影消失的同时,马菲和佘采香也清清楚楚看到后方的那个黑影也在同一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马菲和佘采香对视一眼,陈泰东因为注意力完全在前方,根本没有留意她们看到了什么,于是径直朝着刑术走去,问:“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突然消失了?”
刑术摇头:“不知道,太奇怪了,怎么会突然消失了?走,过去看看。”
刑术和陈泰东慢慢上前,用手电照着先前黑影所在的位置,但刑术也无法确定到底是不是在那里,毕竟周围一片漆黑,加上目测的距离有偏差,所以找得并不准确。
两人在周围搜索了一番,没有发现异样,正在奇怪的时候,一转身,看到后方的佘采香和马菲愣在那,一直看着后方,而司空砚则维持着俯身捡手电的姿势,双腿还在发抖。
“不对劲。”刑术转身小跑向马菲和佘采香,“你们怎么了?”
刑术一说话,吓了佘采香一跳,马菲倒还是冷静,指着后方道:“刚才你去看前方那个黑影的时候,后面也出现了一个,也好像举着手,可突然间消失了。”
刑术觉得疑惑,拿着手电,朝着司空砚走去,同时问:“司空砚,你怎么了?”
司空砚面色苍白,好半天才开口道:“刑……刑术,我动不了了,前面有东西,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肯定有东西,是个人,不是,是个鬼,他肯定是用法术把我定住了!”
刑术推了一把司空砚,司空砚直接倒地,摔在地上连连喊痛。
刑术又轻踹了他一脚:“你胆子怎么这么小?怎么可能有鬼,肯定是其他什么东西,说不定是气球之类的。”
司空砚爬起来,四下看着,拿过手电照着远处:“气球?”
马菲走上前,来到正拿着手电,四下查看的刑术道:“如果是气球,我们应该可以听到气球爆裂的声音,因为是一瞬间消失的,所以不可能是慢慢放气,气球这个理论不成立。”
刑术看着马菲:“那就怪了,除了用气球装神弄鬼之外,还会有什么其他东西吗?”
刑术刚准备再去之前走过的地方查看下的时候,已经独自走过牌坊,走进小镇的陈泰东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快过来!”
陈泰东这么一喊,佘采香立即跑了过去,司空砚也连滚带爬跑了过去,不愿意再与刑术、马菲呆在一起,好像这两个人才有问题一样。
刑术和马菲也立即赶过去,还没走到陈泰东跟前,就看到镇子口右侧的那个两层建筑门口,竟然立着一个墓碑,墓碑上的字迹已经非常模糊,完全无法辨认写了什么。
司空砚看到墓碑的时候,再次腿软,一把抓住佘采香,被佘采香一把推开,司空砚摔倒,手电筒再次落地,在街道上滚着,随后照亮了对面那间屋子的大门口。
司空砚去捡手电的时候,看到手电光清清楚楚地照着对面那座屋子的门口,也立着一座墓碑。
“这边也有墓碑啊!”司空砚都要哭出来了。
刑术等人转身,拿手电照着,随后又拿手电往前方左右两侧的那些屋子晃了一圈,发现每一座屋子跟前,都立着一块或者是两块墓碑,而且地上还明显有东西焚烧过的痕迹,有纸灰,还有香蜡烧剩下的竹棍。
司空砚直接跑到佘采香跟前:“我们走吧,这个地方太他娘的奇怪了,我们绝对不能留在这里过夜,绝对不能!否则我们死定了,就算不被鬼害死,也得被活活吓死!”
刑术站在那看着墓碑,一句话不说,陈泰东则是直接蹲下来,用手去摸着墓碑。
马菲将相机架好,调整成摄录模式,开始拍摄着。
司空砚看着他们三人那副模样,低声道:“喂,你不觉得他们三个人才最恐怖吗?这仨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呀,完全不怕,哪儿有这样的?”
司空砚看着三人说了半天,发现佘采香没有任何反应,他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下意识闭上眼睛,低声道:“你不要吓我,我知道你要吓我的,对不对?我胆子小,香姐,真的别吓我!真的!”
说了半天,司空砚听不到佘采香说话,慢慢睁眼,却发现佘采香不见了,而刑术几人继续在那勘查着,似乎完全将他遗忘了。
司空砚战战兢兢地转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圈,终于发现佘采香竟然从旁边一间开着门的屋子中慢慢走了出来,然后站在那,低着头,一动不动。
司空砚正在纳闷的时候,佘采香突然很机械地举起手来,朝着他挥了挥。
司空砚吓懵了。
第二十九章:诡影
“不要吓我了!”司空砚憋足了一口气之后,暴吼了出来。
这一吼,不仅吓了正在全神贯注勘查的刑术、陈泰东和马菲,就连站在屋门口原本想吓唬下司空砚的佘采香也吓得一哆嗦。
喊完,司空砚觉得好多了,但很快双腿又在发软,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拿出白酒来,猛喝了一口,然后自言自语道:“别吓我了,我快要被吓死了,真的,别吓我了,真的,别吓我了。”
佘采香看着司空砚那副模样:“至于吗?竟然被吓成这样。”
刑术上前问:“阿佘,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佘采香指着屋内:“这不是一般的镇子,这地方很奇怪。”
陈泰东问:“什么意思?”
佘采香走进屋内:“你们自己来看吧。”
刑术等人跟了进去,司空砚爬起来,走在最后。喝了点酒,稍微壮胆的他觉得舒服了一些,将匕首摸出来握在手中,时不时低声朝着空气骂几句,他这个举动,相反让马菲觉得有些害怕。
刑术站在一楼大屋之中,用手电照着一片狼藉的屋内:“屋内的家具陈设都是清末的风格。”
马菲走到墙壁前,伸手摸着那里巨大的裂缝:“这屋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裂缝?”
陈泰东也上前看着:“应该是地震导致的,别忘了,08年的时候,四川有一场大地震。”
马菲伸手摸着:“可那么大的地震,为什么这些屋子还屹立不倒?这些建筑并不是水泥浇筑建筑,8级地震足以将这座小镇全部摧毁。”
佘采香站在屋子正中:“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原因,我怀疑这里的建筑都是复制建筑。”
此时,喝了半瓶白酒的司空砚,酒劲上头,坐在那,半眯着眼睛,问:“什么叫复制建筑?”
陈泰东解释道:“就是按照老建筑重新修建的,保留了原先建筑的外形,有些地方甚至还将原先建筑中的砖瓦扒下来之后,装填在新建筑之中,但地基和墙体内部基础是按照现代建筑的技术建造的。”
“不仅如此。”刑术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蹲在楼梯上,“你们注意看楼梯是加固过的,并不是古代单纯的那种木质结构楼梯,每一阶都是镶入墙体之中的,从侧面的裂缝可以看出来,楼梯与墙体内的木头是固定在一起的,也就是说,这个屋子,是先用木头和铸铁打好了框架,再在框架的基础上,砌砖加瓦。”
陈泰东皱眉:“铸铁?在哪里?”
陈泰东上前,看着刑术所指的位置,随后用手摸了摸:“真的是铸铁,奇怪,而且还没有生锈,四川这么潮湿,铸铁没生锈,太奇怪了。”
刑术道:“陈师叔,这种技术应该只有西南铁唐家才有,对吧?”
陈泰东点头:“话虽如此,但是西南铁唐家的技术,也不能达到让铸铁百年不锈,保持个几十年就差不多了。”
佘采香看着四下:“按照你们所分析的,这座小镇是几十年,不足百年的时间内,被人重建出来的?但是这得用多少人呀?”
马菲听到这,若有所思,刑术看着她问:“你想到什么了?”
马菲抬眼道:“我们之前一直疑惑,刘苞谷为何要创建邪教?也许这就是原因。”
司空砚在旁边已经变得迷糊了,其实他酒量并不好。
佘采香道:“刘苞谷的邪教应该是前些年才开始的吧,但这里至少在几十年前就修建了。”
陈泰东摇头:“不,几十年前根本不用创建什么邪教,就能把人给弄来。”
刑术点头:“是的,刘苞谷他们进山的时候,正值困难时期,那个年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太多了,所以,我认为刘苞谷、刘先贵他们当年进山,不是偶然。”
“大刘!是那个大刘!”陈泰东仔细回忆着,“按照刘先贵的回忆,他们到了山边之后,是大刘提议要带他们去一个有吃有喝的地方的。”